袭人将银钱强塞进宝玉手中,却见其热泪滚滚,呜咽着说不出话来。袭人心下恨得咬牙切齿,跺跺脚扭头便往外头去寻探春。
结果方才出门,便撞见了薛姨妈与宝钗。
一个照面,袭人与宝钗对视一眼,二人心下各自五味杂陈。早前打哑谜也似虽不曾说透,却也定下了攻守同盟。一个做宝二奶奶,一个做宝二爷姨娘。谁能想到如今情势急转直下,袭人还盼着做姨娘,宝姐姐却再也不敢贪恋那劳什子的宝二奶奶。
昨儿李惟俭当面揭了王夫人面皮,若是遮掩下也就罢了,隐忍下来,总能徐徐图之。奈何今儿一早吴贵妃下了懿旨,径直夺了王夫人的诰命,此事定会传遍京师。
贾家自是成了笑话不提,与其过从甚密的薛家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是,宝玉还有个大姐姐元春在宫中为贤德妃,可出了这等情形,连贵妃懿旨都惊动了,圣人又如何不知?圣人既知晓了,那贤德妃来日哪里还做得成贵妃娘娘?
且其后老太太盛怒之下,剥了王夫人掌家之职不说,还令其往家庙中吃斋念佛……这与坐牢又有何区别?
如此种种,薛家攀附贾家,为的是庇护自家,如今二房瞧着情势日衰,薛家再盘桓下去,宝姐姐恐怕真就只能做个宝二奶奶了!
宝玉又是个不肯上进的,来日分家之后没了荣府遮蔽,这日子哪里还过得下去?加之宝姐姐心中本就不曾对宝玉如何上过心,因是当即劝说了薛姨妈,定下时日决议搬离荣府。
薛姨妈面上讪讪,好歹还顾念着姊妹情,忙问:“袭人,你这是做什么去?太太可好些了?”
那袭人也是个人尖子,与宝姐姐对视一眼便大抵知其所想。奈何宝姐姐能跳出火坑,她却不能,因是干脆上前求告道:“姨太太来的正好,方才二奶奶寻了三位太医来为太太诊治,只是众说纷纭,实在不知听哪个是好。二奶奶庶务繁忙先去后头料理了,宝二爷便命我寻了三姑娘求告,总要请了名医来为太太诊治才是。”
薛姨妈便道:“我方才命宝钗寻了好些珍惜药材来,正想着太太能用到……”
宝钗闻言道:“妈妈不知,若单请了一位太医来还会据实以告,若三位同来只怕会彼此遮掩,反倒耽搁了病症。方才我瞧着探丫头往伯府去了,一时半会的只怕回不来,不如妈妈打发下人先行往太医院请了太医来。”
“正是此理,同喜,你快让人去请太医来。不拘多少银钱,若是能将王太医请来最好。”
身后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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