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心下一颤,那夏金桂泼辣之名无人不知,真要是这般人物进了家门,只怕自己也不得好。可转念一想,她撵凤姐儿为的是掌家贪墨银子,有了银子何处去不得?
此时就听凤姐儿道:“说我害了尤二姐孩儿我认,旁的我可不认。”
贾琏咬牙叫道:“那可是男孩儿!”
凤姐儿讥讽道:“二爷坏了身子骨,往后生不了孩儿还能怪罪到我头上不成?”
贾琏恼羞成怒,苍啷一声抽出宝剑,凤姐儿却怡然不惧,笑着凑上前:“二爷若真个儿有能为,干脆今儿就砍了我!”
“你——”贾琏不过是恼羞成怒,又不是傻的,这事儿要是闹出去,他也得不了好,哪里敢砍凤姐儿?
却见贾琏面色变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忽而丢下宝剑,冷笑道:“好好好,一报还一报,我惹不起你,更伺候不起!往后二奶奶愿意往何处便往何处,贾家是留不得了!”
当下抄起桌案上纸笔,咬破指尖写了休书。写罢丢在凤姐儿身上,扭头出来便去寻那秋桐的晦气去了。
凤姐儿呆愣半晌,邢夫人眼看大事已定,顿时心下暗自舒了口气,劝慰道:“也怪你性子太过刚强,往后吃一堑长一智吧……也别闹腾,真个儿闹到官面儿上去,大家都得不了好儿!”
生怕被凤姐儿迁怒,邢夫人赶忙起身往外便走。
外头传来秋桐的哭喊声,贾琏自凤姐儿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尽数都发泄在秋桐身上。不管那秋桐如何哀嚎,手中鞭子抽打不停,咒骂道:“泼妇,今儿定要打死你!”
内中,平儿拾起休书来,顿时急了,道:“奶奶,二爷怕是羞恼之下胡乱写的休书,咱们这就寻了老爷去,老爷总能说得动二爷。”
平儿扯了下凤姐儿,却被凤姐儿拦住,不解回望,却见凤姐儿蹙眉低声道:“怪哉,照理我本该伤心欲绝,偏生瞧了这休书,这十年间种种划过心头,而今恍然,突觉好似黄粱一梦。”
“奶奶?”
凤姐儿笑道:“你没瞧出来?你二爷早就想将我休弃了。早先不过碍于老太太还在,这才不敢。如今大太太巴不得我走人,老爷又是个糊涂的,哪里还有人劝得住他?罢了,夫妻情分早就没了,散就散了吧。唯独舍不下巧姐儿与二姐儿……”
恰此时巧姐儿疯跑进来,扯着凤姐儿问道:“妈妈,父亲是怎地了?我瞧着秋姨娘险些被打死!”
直到瞧见巧姐儿,凤姐儿这才红了眼圈儿道:“你父亲将我休了,往后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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