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边,严希尧老神在在捧茶嘬饮,严奉桢神游天外胡乱扒饭。师娘笑吟吟用公筷布菜,开口便是夹杂京师官话的吴侬软语:“复生快尝尝,这西湖醋鱼须得用西湖里的草鱼,可惜西湖太远,这菜算不得正宗。”
李惟俭眨眨眼,狼吞虎咽将那鱼肉吞咽进去。心下暗忖,正宗的他也吃过!诶?还别说,还不如师娘的手艺做得好呢!
眼见一条醋鱼大半进了李惟俭的肚子,师娘心满意足,转而说道:“爱娘早过了斩衰(注一),老爷这会子刚好赋闲,我看莫不如将婚事操办了。”
“唔——”严希尧道:“会不会太急切了些?”
师娘便道:“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再说若不是去岁耽搁了,这会子只怕孙儿都抱上了。若此时不成婚,这爱娘还不曾进门儿,只怕老爷庶孙就要抱上了。”
“咳咳——”严奉桢赶忙埋头扒饭。
严希尧乜斜一眼,骂道:“孽障!”
师娘不干了,蹙眉道:“老爷骂景文作甚?旁人似他这般年纪,孩儿都满地乱跑了。”
严希尧叹息道:“罢了,来日我与宣节商议一番,尽快将婚事操办了吧。”
李惟俭闷声不吭听着八卦,敢情是严奉桢闹出人命了。啧啧,新媳妇还不曾进门,小妾就有了孩儿。这倒是省事儿了,要不了几个月新媳妇就能抱娃当母亲了。
忽而想到黛玉,李惟俭顿时引以为戒……只是每每事到临头抽身而退,养成习惯可不好啊,来日岂非跟东瀛男老师一般子嗣艰难?膠乳既然能做轮胎,自然也能做旁的,他便琢磨着来日试验一番,看看能不能往轻薄了做。
用罢了午饭,李惟俭本道再在严家吃一会子瓜,奈何师娘兴致颇高,兴冲冲要做一些苏样点心招待李惟俭,吓得其赶忙告辞而去。
回返家中还不到未时,李惟俭琢磨着时辰还早,干脆命吴海平备齐了土仪,朝着荣国府而去。
想着贾家必定招待有加,临行之际傅秋芳不由得嘱咐道:“老爷今儿少喝一些……到底差着年岁,总饮酒伤身子。”
李惟俭便笑道:“不若你跟我一道儿去?”
傅秋芳笑着摇头,说道:“妾身就不去了,红玉去了城外庄子,家中总要有人照看。”
李惟俭捏了捏傅秋芳的葱指,心知傅秋芳去到荣国府,只怕心下为难,不知如何与贾母言说。毕竟先前是姑娘家时还来往过,如今却成了妾室……
他便不再为难傅秋芳,只道早去早回,上得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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