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寻见可心的物件儿,就送了姑娘一阙词。我瞧着顶好呢!”
黛玉垂着螓首俏脸泛红,声如蚊蝇应了一声,这才低声道:“也不是整生儿,不用每回都兴师动众的。若有心,一句话儿便是情意;若无心,财宝满箱又有何用?”
香菱便打趣道:“看来四爷算是对了姑娘的心思了。”
“讨打!”黛玉顿时羞恼,却不敢高声,只抿嘴乜斜。
香菱小母鸡一般偷笑半晌,这才道:“知道姑娘等不及,我在前头遮掩着,你快瞧两眼。”
当即二人身形错落,一旁的紫鹃、雪雁也凑过来遮掩。黛玉也不扭捏,红着脸儿抽出纸笺,一边缓行一边看将过去。
依旧是那熟悉的笔记,只端正,却并不出彩。但见其上写道: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河西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
聒碎乡心梦不成。
故园无此声。
只粗略通读一遍,黛玉便知,此一阙《长相思》是仿后唐李煜所作,内中情思,竟已得李煜三味!更难得其中情思……故园无此声。
何以无此声?黛玉不由得想起那日通州匆匆一会,此后一别经年。她在荣国府中惦念,俭四哥在西北漫天风沙中又何曾不惦念着她?
黛玉心下动容,明知不该再看,却依旧又细细研读一遍,只觉心下暖流涌动。这一阙长相思看似半点不曾提及儿女情长,落在她眼中却满是缠绵悱恻,不禁身上汗毛立起,半边儿身子都要酥了。
偏此时,惜春回首道:“林姐姐,你怎地落在后头了?”
黛玉紧忙收拾心绪,将纸笺拢在衣袖里,抬手笑道:“这就来。”
恰此时李惟俭回首,二人又再对视,那双清亮的眸子好似会言语一般,只一瞥便胜过万语千言。
于是黛玉懂了,俭四哥是在说,旁人不记得,我总会记得你的生辰。
被王夫人污蔑的委屈,寄人篱下的烦闷,霎时间一扫而空,黛玉展颜笑将起来,眨眨眼打趣道:“四丫头慢些,明知我走不快还偏生一路往前赶。”
那‘四丫头’被她说的好似‘死丫头’,惜春顿时歪头道:“林姐姐方才那一句好似在骂我。”
黛玉俏皮道:“哪儿就骂你了?你行四,可不就是四丫头?”
惜春顿时张牙舞爪扑过来,黛玉咯咯咯笑着绕李惟俭而走:“好妹妹,快饶了我这一遭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