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黛玉还在孝中,众兄弟姊妹不过恭贺两句,也不曾叫来戏班子热闹。再加之今日事务繁杂,这会子大家伙也没多少心绪,因是这酒宴便有些寡淡。饶是王熙凤再回插科打诨,也不曾热络起来。
李惟俭不时观量过去,却隔着屏风影影倬倬,实在看不分明。好容易捱到酒宴散去,撤了屏风才与黛玉恭贺一句,又与贾母说过几句话,便怅然告辞离去。
出得荣国府坐在马车上,香菱又凑过来为其揉捏,李惟俭便笑着婉拒:“不用,今儿也没喝几杯。”
香菱就道:“林姑娘收了诗词,心里头很高兴呢。还托我说给四爷听,说是‘若有心,一句话儿便是情意;若无心,财宝满箱又有何用’呢。”
李惟俭不禁莞尔,黛玉果然是这般性子。心中但有彼此,避居山野粗茶淡饭也从容,可谓‘有情饮水饱’。
忽而心思一动,瞧着香菱明艳的笑颜,问道:“香菱好似极得意林姑娘?”
香菱笑道:“林姑娘率真,对我又不藏私,的确很好呢。”
“那与宝姑娘做比呢?”
香菱顿时为了难,蹙眉思忖道:“错非宝姑娘护着,我哪里还有际遇跟在四爷身边儿?只是……宝姑娘素日里心思太多,有时虽笑着,却说不定心中多苦呢。”
李惟俭探手戳了下其眉间胭脂,笑道:“谁说香菱呆的?分明很机灵嘛。”
香菱便嗔道:“我不过是有时看书看得痴了,传来传去就成了呆。”
李惟俭笑着揽过其身形,香菱便乖顺贴在其肩头,低声说道:“万万想不到搬出去了,如今又要搬回来……是了,四爷,此事不用去寻阁老商议一番嘛?圣人这赏赐,怎么想都是别有心思。”
李惟俭道:“你都看出来了,我又如何不知?只是此事不急。”
有些话不好宣之于口,他起势须得借助皇权,待成势,只怕就要与皇权为敌。亏得今上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换个雄主,他万万不可行此风险之事。
如今这般正好,便是圣人猜出此番是他的谋算又如何?此时便是圣人起了惩治之心,只要李惟俭不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满朝诸公都得护着他。
此时工业革命刚刚开了个头,越往后李惟俭捆绑的利益集团越多,待日后新旧鼎革,乱象横生之际,他自可抽身事外,遥遥掌控朝堂。
当是之时,须得深耕细作,逐个行业推行动力革命。这阵子大略将毛纺机器理顺了,等过了这一阵儿也该催生一家收‘铸币税’的银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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