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瞧着她的背影,微微扬起了嘴角。
八岁那一年,母亲去世,父亲去了宫中鲜少回来。
她人生很漫长的五年时光,都是在那澄明院的梨花树前练剑度过的。
十里不懂剑术,也远不如春杏能说会道,她就坐在门槛上一边陪她一边缝衣服。
澄明院里没有客人,只偶尔楼叔会来,给她捎带一些外头买来的小零嘴儿。
李铭方是那小院中来的第一位属于她顾甚微的客人,她记得那日坐在廊前,听着李铭方絮絮叨叨地说着东家长李家短,说着她在街上被小偷偷了钱,奋起直追。
结果半道儿追错了人,一个飞踹踹在了姜四郎的屁股上。
姜四郎斯文扫地,一个乌龟翻身,那怒火已经冲到了眼睫毛上,瞧见她又硬生生地熄灭了去。
她先前来的时候,还走正门,后来便嫌顾家规矩繁琐,每每走到澄明院的墙根儿处,便叫黄狗儿死命的叫唤,顾甚微听着了,便会飞出来,将她提溜进去……
“顾亲人!这里这里!”
一声诡异地怪叫声将顾甚微从回忆中惊醒,她循声看了过去,却见吴江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儿一般,鬼鬼祟祟待在岸边的一颗大槐树边冲着她招手。
他那样子,活脱脱像是一个来偷东西小蟊贼。
顾甚微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朝着吴江走了过去,“你在你舅父家中,怎么像是做贼似的?今日你姐姐出嫁,你这小舅子不去前头喝酒,在这里作甚?”
吴江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不去了,我瞧着王郁春风得意,怕我忍不住将他给揍了。我五姐姐这一朵鲜花,算是插在牛粪上了。”
他说着,摆了摆手,“算了不提也罢,你往哪里去,我跟着你做个游魂便是。”
顾甚微懒得理她,她想着李铭方的话,朝着一大群宾客当中行去。
李铭方没有撒谎,那承平侯夫人这会儿果真是整个宾客当中最显眼的人,她约莫着四十来岁,周遭坐着一大群衣着华贵的夫人们,一个个的都乐呵呵的瞧着她。
表面上个个都表情淡定,但其实上方圆十米的女眷,全都竖起了耳朵,就等着听她说话。
“你想找谁,好些我都认识,小时候经常同韩时宴在各种宴会上混吃混喝,那些夫人我多半是识得的。”
顾甚微想了想,问道,“伯爵府那位续弦的曹大娘子是哪个?”
吴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瞅见没有,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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