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丝状物起到针线的作用,将残破的躯干缝制成一个整体。
但仔细观察却更像是无穷无尽的寄生虫在人体乱钻。图案的正中央,是一个低垂的头颅,那里反而是一张人脸。
刻刀在石料上雕琢得有多么精致……它不仅将潼关的面容刻画得无比逼真,甚至那低垂中还带着一份无力回天的落寞情绪。
这就是现在的潼关。他成为了雕塑馆一扇门上的雕塑,集人、神、鬼为一体,难舍难分,永远无法破解。
靳希被这一幅浮雕震撼到了,她不知道潼关此时是否还有感观,是不是在承受着那无与伦比的痛楚。
她望着望着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为了完成任务,他到底付出多大的代价……而常念,在真正看到雕塑后,先前那阵崩溃情绪反而平息了。
她缓缓地伸出手掌,轻轻拂过那低垂的面容,眼神中流露着的是一种无法解读的情绪。
“不管怎样,潼关就是潼关,是我常念的丈夫。”曾几何时……当常念在那次任务中也被鬼物附身,潼关也像如今这样抚摸过她的脸,说着相似的话语。
他们都没有因为恐怖的表象削减一丝一毫的爱意,他们就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无论世界会怎样变化,他们又变成了什么模样。常念没有将手拿开,将另一只手伸入了包里,拿出了一把短柄斧。
她一手摸着潼关的脸,一手将斧头高高举起,眼神温柔地像是安抚着病中的小孩子。
常念的想法很简单,她要将潼关连同折翼天使一起带走,带回第七分店。
非住户鬼物,无法进入分店。如果一人一鬼同体进入,或许能够将潼关身上的灵异力量剔除。
“砰!”斧头狠狠地砸向了这扇门的门板,火星飞溅,一点石屑飞向常念的眼角。
一滴鲜血从眼角流落,常念没有停顿,一下又一下地将斧头砸落。靳希在后方就看着这一幕,她能猜中常念要做什么,但她并不持乐观态度。
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简单,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太美好了吗?靳希仰头望着天花板,将眼泪流回了眼窝,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美好。
利斧一次次的砸落,但那门板却分毫未动,甚至先前脱落的碎屑也被新生的石块所填补。
常念执着地视而不见,就这么砸下去,直到她眼角的血已经流进嘴里,直到她的虎口崩裂。
直到外界已经响起了一阵阵呼啸的警笛声。靳希痛苦地走上前方,从背后拉住了攥着斧头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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