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战胜的人。”
在迷雾之中,莫塔里安打磨着镰刀。
他捡起一块粗糙的石头,用它反复地摩擦镰刀的刀锋,处理那些打斗中造成的豁口,与崩裂的镰刀尖端。死亡的孩子无师自通,将手中的铁器,从一把农用的简易工具,硬生生打磨成能够轻松切断巫术捏合的扭曲生物的寂静利刃。
他修理好镰刀,抓住刀柄,支撑着自己在浓雾中喘息,脚下踩着一地被碾碎的头颅,以及脱离魔法之后彻底陷入腐败的残肢。
防备毒气的呼吸器早就无法继续使用,起先是滤网不堪重负,将呼吸器变成一种装饰性的摆设。不久之后,固定呼吸器的皮带绷断,让莫塔里安不得不直面巴巴鲁斯的毒雾。
莫塔里安淹没在上升的浓雾中,变成暗黄色空气背景的一部分,如重病濒死之人一样沉重地咳嗽,坚持着在平原上行走。
在远离那些漆黑的高大山脉的前提下,基因原体尚且不至于因为这点程度的损伤就倒地不起。但假如他决定要向山崖去前进,他就必须为自己配备抵御高地集聚毒气的盔甲与面罩。
帝皇遥遥地跟在莫塔里安身后,准确地卡住距离,停留在基因原体感官的最边缘。
他的跟随精确且不可动摇,令莫塔里安知道,帝皇就在他的身后,并不干涉他的行为,只是等待他的再一次拒绝、新生的迟疑、或最后的妥协。
这儿布满曾经属于活物的残缺碎片,与难以辨识的肉与骨碴,乃至一些沉淀在表面的泥土层之下的烧毁灼痕。这属于曾经在巴巴鲁斯发生过的故事,包括对反抗与屠杀的暗示,以及集体惩罚与处刑后散落的骨骸。
酸性小雨为这一切镀上玻璃丝般的幕布。
“有时,我跟着他,翻过一些巨大的金属或石料在巴巴鲁斯的土地上留存的残渣。这些东西生锈很严重,基本无法判断曾经具体是什么事物,但大致上能够知道,有些是长满苔藓的炮管,有些则是坠落的飞行器。也许每一个没有度过旧夜的星球上,都多少有着象征文明的残留。”
“帝皇表现得很有耐心,我觉得这是因为他仅仅送来了一个灵能投影的原因:在巴巴鲁斯上发生的一切,耽搁的只有我的时间。很可惜,我那可以被称之为灵魂与意志的事物无法分割。”
“上次你的回信中,我见到你写道,帝皇降落的时机确实不巧。如今我正在想,那果真是一个仿佛被形而上的命运,或者物质上的大气层和巫术飞弹捉弄的倒霉事件,还是这仍然在帝皇的预期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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