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骨之下,在纱网中无力地抽搐。
“疼吗?”冉丹异形轻声问他,声音从它空洞的骨骼中飘起,钻进他双耳之中。那不是格里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在其中甚至没有直接的语言存在——那是一种直击意识的回响,不需要词语的限制,更加原始,也更加无拘无束。
“疼吗,格里?”它歌唱,“这是我们的孩子感受的疼痛,我们皆是一体,因此我们为我们分担。”
格里从牙缝里挤出一阵憎恨的笑声。突然之间,他被第二次疼痛击倒,瘫倒在纱网之中,痛苦的海啸在他身上掀起鲜红的浪涛。一次沉重的钝击,包含着无穷无尽的愤怒和仇恨。他感到自己被打碎,从内而外地被碾成血与骨混杂的泥浆。
怀言者,他想,做得好。那是……哈塞姆。他信守了一个关于清理的承诺。
格里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说过,他其实不喜欢怀言者军团,他们的理念从宏观上看不可理喻,充斥着种种显而易见的隐患和危险的狂热。
但单独地观察他们之中的个体,比如哈塞姆,格里发现他们其实不难相处——只要忽略他们念的经。有时他们对同伴的友善甚至令暗黑天使也有些受用。
哈塞姆的头盔被异形的汁液染成一片黄绿色,他的动力槌上则沾满碎骨。每一次大开大合的攻击之下,更多异形体液都会顺着双方的武器和外甲流淌,在裸露的鱼怪碎肉上奔流。
赏心悦目,格里想,眼前涌起一阵阵黑红的海潮,每一次不同的剧痛都足够造成一名星际战士的丧命。他甘之如饴地享受它,知道这意味着异形的败退。
纱网外的世界开始裂解,乐园的幻象步入倒计时,草原与河流的影子在不断地变得暗淡,组成那些情景的记忆随着异形血肉遭受的毁灭而被拆解,最后化为齑粉,就像冉丹生物舰跨越太空飞抵此处时就该发生的一样。
鱼尾鸟的力量正在被削弱,这具硕大的白骨所仰仗的生物质正在大量地死去。
“我们要死了。”冉丹异形对他说,“真正的死亡。”
“我真是好运。”格里说。
捆绑他的纱网破裂,格里掉回沙地里,用染血的拳头抓住地上的沙子,试图让自己的咳嗽听起来更像一阵无所畏惧的大笑。
他扬起头,看着作战中的队伍。星际战士们正在变得疲倦,他们的动作没有一开始那么迅捷,这暴露了他们协同作战之中存在的小小漏洞。第二十三小队的合作战术为五人而生,但现在他们失去了一名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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