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头颅彻底消失后,他重新听见了一道声音,有那么一瞬间福格瑞姆停住了呼吸,接着他听见另一个声音从自己的另外半张脸传出来。
“……这是哪里?”
福格瑞姆听见自己的声音用另一个语气说。那声音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从他的体内,从他自己的喉咙深处传出。
“这是哪里?”那声音再次重复,这次更清晰,带着费鲁斯独有的冷静与质问。
而福格瑞姆突然意识到,费鲁斯已不再是头颅中封存的心智,而是融入了他的身体,依托在他的躯壳之中。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用着费鲁斯的语气,低沉而陌生地发问,那种奇怪的感觉令他胸口剧烈起伏。
说不清为什么,他忽然用自己的方式又笑了出来。他成功了,他献出自己的一部分,费鲁斯已从虚无中苏醒。
“我不知道,费鲁斯,”福格瑞姆说,声音很轻快,他的回答一下子就从嘴唇里蹦了出来,就像这句话早就准备好了似的。“我是来找你的,这地方在哪我没有你清楚呢。”
他的半张脸比他自己的骨肉脸孔要冷,早就习惯的交接处也变得冰冷起来。而他的半边肩膀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感觉,说不定是那只手知道了钢铁手臂有了空闲,一下子松懈了。
费鲁斯会怎么回答他?依照他的性格,说不定他会懊恼落进这个陷阱里的,然而在他面前,福格瑞姆相信费鲁斯乐意跟他讲一讲这件事情——他毕竟没有责怪,反而一路来带他离开。
他乐观地盼望着,就像这场营救已经获胜了似的。
接着,黑暗像一层厚重的幕布,缓缓涌动,仿佛从那些扭曲的影子中滋生出来。声音从无尽的黑暗深处传来,带着某种古老的怨毒。
“你的躯壳何以承载钢铁呢?”那声音如同毒蛇在耳边轻语,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冷意。“从镜子中看看你自己吧,你的心曾经腐朽,你的血液曾经腐蚀。照照镜子吧,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且看银镜映旧颜……瑕疵藏尽终无路……”
唉,福格瑞姆想,为何总要执着于质问他是否完美呢?难道他当时在腐败者的花园里,被子嗣教育得还不够多吗?
“正巧你的脑袋消失得及时,”福格瑞姆对着福格瑞姆打趣道,火焰剑的烈火比先前重新又亮起一些,烈焰切过墙壁上向他探出的一颗脑袋,血雨纷纷扬扬如花瓣一样地飘落下去,墙上的水晶镜子噼里啪啦地碎了,合着焦黑的碎片,在地上铺出铭刻似的墨痕。
“……给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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