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内阁竟成了摆设。
由此,刘瑾成了事实上的皇帝。
天下官员与他的关系是顺昌逆亡,卖身投靠者飞黄腾达,谁敢对他言一个“不”字儿,轻则贬斥到瘴疫之地,重则杖刑弃市。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高拱意识到冯保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刘瑾,与其听任发展,坐以待毙,不如趁他立足未稳,奋力反击。这样或可为社稷苍生除掉一大隐患。
思来想去,高拱决定给宫里还未登基的小皇帝写一份奏疏,提出限制司礼监权利,亦如先前他对高仪所说。
只能是内阁压过司礼监,而绝对不能重蹈正德朝旧事,他希望能重现天顺年间的样子,内阁三杨主政的局面。
要知道,明初那会儿,在处理国家大事上,是没司礼监什么事儿的。
站在书案前,高拱伸手提笔,在案上早已铺好的宣纸上开始书写起来。
“大学士高拱等谨题:为特陈紧切事宜,以仰裨新政事。兹者恭遇皇上初登宝位,实总览万之初,所有紧切事宜,臣等谨开件上进,伏愿圣览,特赐施行。臣等不胜仰望之至,谨具题以闻:”
这是要用内阁阁议的形式上报皇帝,所以高拱用上“等”字,奏疏最后还要有内阁三人署名。
想到昨日在文华殿上发生的一幕,在群臣第一次劝进时,小皇帝居然不知如何应答,而选择侧身问身边的太监冯保的画面,一时间高拱心里就有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提笔继续写道:“一祖宗旧规,御门听政,凡各衙门奏事,俱是玉音亲答,以见政令出自主上。臣下不敢预也.”
高拱此时文思泉涌,笔走龙蛇,一条条他认为要遵循的祖制出现在他脑海里,而这些祖制,无一不是明初限制宦官专权的制度。
不过,很快高拱又想到皇帝那里还有的一项特权,那就是“留中”。
其实这事,以前隆庆皇帝还在时,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就会选择留中,不做回答。
还有中旨,不经内阁和六科,若是不对幼帝发布中旨做一些限制,怕是会把中旨变成冯保的一言堂,他想发什么就发什么。
于是又继续写道:“三事必议处停当,乃可以有济,而服天下之心。若不经议处,必有差错.”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高拱也终于收笔,看着自己写的近千字的奏疏,高拱还是颇为满意。
又反复看了两遍,再思考半晌,确认没有遗漏,自己所想皆在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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