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之间的氛围就比先前的要好很多了,更何况三个人其实说起来,也没有要分出生死,不可调和的矛盾。
『天下之事……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也……』韦端放下了酒盏,感叹着说道。不知道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个『事』,是事还是士,亦或是两者都有,『贤弟此番出任蓝田,也是别有一番机遇,说不得他日便是……某不如贤弟多矣……某放不下,放不下啊……』
杜畿神色微动,然后笑道:『韦兄何须如此,参律之重,职同御史一般,某不过是区区一个陵邑长,岂有可比之处?』
李园看着韦端,『莫非韦兄也认为杜兄此举甚好?』
韦端呵呵笑了笑,『贤弟可知,如今空缺县令之中,有一处乃农学士补之,有一则为工学士,还有一处竟然是巡检……须知此乃一县之令啊,可谓一地之长也……如今之局,果然是大不同了,不同了……』
李园瞪着眼,然后似乎思索着一些什么,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
而一旁的杜畿则是说道:『若依骠骑之意……此举,恐将为常例……但凡有缺,便是同殿而论,高低立分……余者自然无话可说……况且……』
杜畿说了一半,然后就叭咂了一下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韦端也是看了杜畿一眼,跟着叹了口气。
大汉之前的官场,和现在骠骑之下的官场形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是举荐制,上任的官吏听闻了某些地方有贤才,便是要三番五次的去请,然后这些贤才也好隐士也罢,也一定要三番两次的拒绝,然后才是勉强着表示碍于某人的一片求才至诚之心,方愿意走马上任……
而现在么,是两个人,或是几个人,在睽睽众目之下去争,去抢,稍微有些准备不妥,又或是掉以轻心,就可能失去了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职位,就像是被那些农学士工学士,甚至是巡检夺取的县令职位一样。
换句话说,之前是只要有一些尿水,便是不愁没坑蹲,现在则是没有几分真本事,就压根找不到好位置!
这对于习惯在家等这天上掉馅饼的士族子弟,尤其是那些动不动就表示要隐居深山然后等着愿者上钩的那些人来说,无疑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你不去,便有别人愿意去,你不去抢,便是自有他人愿意去争!
当然,士族子弟依旧占据一定的优势,但是这些优势正在慢慢的失去,而杜畿无疑是看见了这些,便是先走出来,而韦端则是在感叹着他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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