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替身,那还用得着多想么,就是一个诱饵啊……
帐篷之外有些脚步声传来,然后夏侯尚的几名护卫掀开了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巡营时辰到了……嗯?你怎么没穿铠甲?』
曹尚从床榻上坐起,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在下岂敢轻慢将军盔甲?未既用时,自当敬供之。』
夏侯尚的护卫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一边上前帮助曹尚穿戴盔甲,一边说道,『知你忠心,将军定然欣喜。』
当曹尚换了夏侯尚的盔甲,再次从帐篷之内走出来,然后在几名夏侯尚的护卫随行之下,开始在营地内外巡查的时候,曹尚忽然发现了一个现象……
他和夏侯尚的面相并不相同,甚至可以说除了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之外,基本上是没有太多的相似之处的,可是在他行走巡营的过程当中,没有任何人有什么质疑,远远的见到了这一身的盔甲,便是急急弯腰施礼,头都不敢抬,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民夫和劳役了,基本上都是撅着屁股拜倒在地,就像是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是拜这套盔甲,还是拜人?
若是拜盔甲,那么还要人去打仗么?直接双方摆出盔甲来,谁的好看,谁的强大,谁就算是赢了不好么?
若不能以盔甲决胜负,为何又不去关注一些是谁在穿呢?
曹尚满肚子的疑问,却得不到任何的解答。
夜色渐渐的垂降了下来。
巡营完毕,曹尚就不能回到他自己的帐篷了,而是进了留给夏侯尚的中军大帐之中,默默的坐着。
从巡营开始,他就是『夏侯尚』了,他必须要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看到。
即便是曹尚并不喜欢,也必须如此。
嗯,相信没有一个诱饵会喜欢自己被挂在钩子上的。
不论是民夫军营,还是身后数里处的渔阳外廓城墙,在夜色之中,都显得黑黝黝的。
民夫大营当中,火把猎猎而响。
曹尚盯着脚下的阴影,眼眸之中似乎也有一些阴影在跳动。
在没有任何权柄的时候,渴望着权柄,但是等真正握住了权柄,曹尚才发现这个权柄上肮脏,污秽,充满了粘液和血液,就像是刚刚从什么尸体里面扒拉出来的骨头,恶臭且一旦沾染上了,就萦绕不去。
身上穿着精美华丽的铠甲,但是曹尚却觉得在铠甲上似乎是有蛆虫在蠕动,似乎在啃咬着他的心。
这就是曹氏,夏侯氏的领导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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