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的。
余生很短,想见的人,当然要常相见。
张眉寿回到愉院时,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屋内窗棂与几柜之上,贴着红色剪纸,今日宫中刚送来的喜服与凤冠就挂在屏风旁。
张眉寿走近了瞧。
金线银丝,珠玉宝石……便是昼夜不分的赶制,也需耗时数月之久。
更不必说面前这套,在太子妃大婚冠服的规制之外,显然又另花了许多精巧心思——至于为何说这心思精巧,皆因好似是处处照着她的喜好来的。
且此时走近了……
张眉寿托起那喜服到面前轻嗅,才发觉其上熏有淡淡香气,非是多么名贵,而是她喜欢的寒梅香。
她不禁笑了。
日理万机的一个人,在一件嫁衣上头,竟是这般地细致——
这一夜,她睡得安稳极了,半点没有上一世出嫁前夕的忐忑紧张。
她枕头下放了一颗包着的松仁儿糖。
那是三妹送来的,说是能叫她做一场极甜的好梦。
……
这场大婚,准备得充足而隆重。
次日,伴随着喧天锣鼓,自宫中而来的迎亲队伍进了小时雍坊。
张家前堂内,张眉寿跪别了父母长辈。
“尔父有训,往承惟钦。”张峦眼眶微红。
“女儿谨记父亲之言。”
张眉寿叩首拜下后,缓缓起身。
主婚官是李东阳,他朝着张峦抬手一礼,遂带领礼部官员离了前堂。
小时雍坊中,围看者众多,气氛热闹却有序。
炮竹声中,王守仁与苍鹿等人目送着张眉寿上了喜轿。
阿荔远远瞧着,欢喜又遗憾。
今日本该是她来陪姑娘出嫁的,可现在却换成了阿豆……但愿阿豆能警醒些,万不要出差错才好。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拿泪眼瞪向身边的棉花。
二人成亲已满一年,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他虽也一直吃着调养的药,可二人心中根本就没抱太多希望。
可谁知就在上个月……她突然被诊出怀了身孕!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姑娘大婚前来了!
棉花摸了摸鼻子。
为此他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顿骂了。
这孩子还没出生就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想来日后必不是个省心的,到时还是丢给四弟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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