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没带随从,乘坐马车离开郡王府。王贵已经离开北平,他那干儿子曹福在赶车。
一路上朱高煦从车帘里看到街面上的甲兵官差,心里竟莫名有点紧张。但想想自己是皇帝的儿子,紧张这些官兵作甚?多半是昨晚的事儿,让他现在还有些心虚。
曹福虽然是王贵的亲信,但朱高煦对这白胖的圆脸小宦官了解不深,便叫他把马车赶到一处僻静的街上等着,然后步行去池月观附近。
他戴着一顶大帽在街上走,在北平呆了不短时间、对路很熟了,于是绕了几条街,便径直朝自己要去的地方走。
去年买的那处宅子,开门的地方没有与池月观相邻,却在另一条街上。朱高煦默默地走过大门前,保持着平稳的脚步继续往前走,忽然猛地快速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便返回大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
他先走进里面的房间,径直把一扇窗户打开了,然后走回堂屋。一年以来,这里确实没人来过,地上积满了灰尘,只留下他刚刚走过的脚印。
朱高煦找到一块干得发|硬的布巾,随意擦了一番堂屋里的桌凳。
就在这时,院门响起了“笃笃”敲门的声音。朱高煦快步走出去,打开房门一看,见妙锦一身袄裙,小臂上挽着一件灰布道袍站在门口。
“请进。”朱高煦道,然后伸出头看了两眼,将院门闩上了。
妙锦的声音道:“我还以为高阳王不来了。后来见到那扇窗敞开,便猜测你来了,我就过来瞧瞧……”
朱高煦转过身来,见妙锦身子绷着、有点紧张,便不动声色地往屋子里带,她果然没多想就跟了上来。
他一边走一边道,“只要我答应了的事,迟一点也总是会到场。”
“高阳王没来得及答应哩。”妙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的心思和记忆都很细腻。
朱高煦这时才有心观察妙锦的打扮,她脸上施了一层淡粉,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其实根本是不必要的,妙锦的皮肤长得雪白光滑,涂粉简直是多此一举,此时的粉黛也完全比不上后世那么细。她的眉毛修过、还画过,显得更加修长,衬得那双眼角上挑的杏眼愈发有媚色。
妙锦进了堂屋,将手里的粗布灰袍放在条凳上,便轻轻坐了上去。居然是去年被绑架之前坐的那个位置。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朱高煦便开口道:“这院子里的东西很久没使用了,无法沏茶。”
“不用了。”妙锦轻声道。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神情和气色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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