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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也常常很严厉,沐蓁平素很怕他、有时还生怕撞见他。但沐蓁知道父亲要留下来、知道自己很快就要与他分别时,她才真切地感受到,父亲沐晟对一家人是如此重要。
沐晟爱独自看书,经常沉默寡言,除了说正事,不会和家人谈笑。但此时沐蓁明白了,父亲心里从来都把家人看得比他自己重要,所以才宁肯一个人留下来周旋罢。
沐蓁还想起被父亲教训时,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他很凶,但回想起来,沐蓁长这么大、竟然从没被他打过。
“呜呜呜……”沐蓁躲在墙角里,小声地哭起来了。
“砰!”空中一枚烟花爆出了很大的声音,这时沐蓁就哭得更大声。等稍微安静下来,她便忍着,生怕被爹娘听到,徒增他们的伤悲。
沐家遭此大难,表妹确是帮衬了不少……一切都是你造的孽!耿浩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时至今日,沐蓁才后悔莫及。
……除夕过后,一直到上元节,正月的头半个月都是过年节日,所有的衙门不会办公,百姓农人也大多不干活,人们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
沐蓁在家宴上偷偷拿了一壶窖藏了十几年的好酒,藏到自己的闺房里。
到了上元节时,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她便和阿妹一道去找阿妹的同乡,便是住在沐府西边榕树街的夷族奴仆。只要一壶好酒,那夷族奴仆看在阿妹的面上,就会偷偷让她们出去。很多次都是这样,从没出过事。
沐蓁女扮男装穿着一件青色翻领袍服,头戴大帽。阿妹还是穿着她五颜六色的土布衣裳。二人从榕树街出去,此时天还没大亮,这条街的光线更加昏暗,她们很快就走远了。
二人来到了汉王府最近的北门广智门。沐蓁却不到门楼前去,只在周围徘徊,走了好几圈。
阿妹也不知道她要干啥,只是好奇地张望着汉王府高大的城楼;阿妹在昆明城住了很多年了,但对汉王府还是觉得稀奇,这里是去年才建好的大地方。
沐蓁十分犹豫的样子,既不叫阿妹去城楼做什么事,也不离开,她埋着头眉头紧皱,只在门外来来回回乱走。
就在这时,广智门门楼的一道角门开了,一辆马车和数骑从门楼出来。
沐蓁观察了一会儿,目光打量着那赶车的宦官、和穿着布衣骑马的侍卫汉子,她便转头道:“这是汉王的马车……”她又看了一眼马车行进的方向,“汉王可能是去菜海子那边的梨园,每次他去看戏都是轻车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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