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端坐厅堂,目光如炬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箭头上还有一只箭矢的部下,嘴角浮起的冷笑如同冰雕,让堂内气氛都冷得发硬。
“徐州军伏击了你?”石敬瑭话语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句,他的口音完全是北地汉人口音,半点听不出胡人腔调,除了略显轮廓的眼眶和鼻梁,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一点沙陀人的气息,“你的斥候呢?深入曹州境内,那是敌境,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们,曹州被徐州军占了,要防范敌袭,你怎么做的?耀武扬威,以为这是在旅行还是去献礼?”
跪伏在地上的安德胜额际冷汗涔涔,半句话不敢说,只是伏地叩头。
“真是长本事了,拿下了汴梁,就觉得万事大吉了,觉得打赢了梁军,就可以无敌了?”石敬瑭的语气越来越快,口气也变得冷厉起来,“我让你们巡视边境,你们就敢深入敌后,还学着以前打草谷的习俗?我没告诉你这是汉人内地,这是敌境,四处都可能是敌人么?”
“梁军怎么垮了的,你们内心很清楚,若是换了十年前的梁军,你们自认为能这么容易赢得了么?”
石敬瑭手掌已经在腰际的腰刀上摩挲着,这是他制怒的习惯,他的腰刀刀柄上有一块冰心石,乃是产自极西星宿海,既是术法至宝,也对宁心静气大有裨益,所以他把它装点在刀柄上,再用术法加祝,不但对自己要到的武力有很大作用,同时平常愤怒时抚摸,也能起到制怒作用。
坐在站在堂下的武将们一个个神色肃然中带着些许愤怒,他们不是愤怒于跪在面前的同僚被打败受伤,而是愤怒于徐州军竟然敢不打招呼直接进攻袭击己方的军队,这显然就是一种狂妄的挑衅,这绝不应该被容忍。
“以为打败了梁军,占领了汴梁,就所向披靡,马放南山了?”石敬瑭没有理睬自己部下们脸上的怒意,口气更硬。
从打赢了洛阳一战之后,自己这些部下就越来越骄狂,越来越不守规矩,可以说中牟一战中,就是这些个武将们不守军纪,不守时进入战场,险些就让一场大胜变成大败。
如果不是大梁的确人心散了,石敬瑭甚至怀疑只要大梁还有三年前的精气神,自己的军队就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攻陷汴梁,准确的说这是敌人主动投降,根本就没有经历一场像样的战事,说兵不血刃也不为过。
一营兵力被徐州军歼灭,这本来算不上什么事情,但是石敬瑭却深知一叶知秋。
现在的晋军身上弥漫着一种浮躁骄狂老子天下第一的气息,那种骄矜恣意的心态随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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