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董锵锵麻利儿地换下脏衣服,冲了个痛快的热水澡后,坐在房间里给自己点了根烟。
德国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吃饭时还是艳阳高照,现在的空中却布满了像被打翻的墨水瓶染黑的乌云,层层叠叠的云层中不时亮起一道闪电,细密的雨滴被风吹斜,看着溅落在窗户上的雨点,董锵锵忽然变得有些想家。
他的手放在手机按键上,不停地摩挲,但却迟迟没有按下去。自己来德国已经一周多了,但学业上还没有任何进展,自己能和父母说什么呢?难道说自己打工的事吗?那不是让父母难过和担心吗?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飘渺的青烟笼罩在他的四周,他忽然想起出国前的那天,也是一个下着雨的天气,他站在她的大学门口等她,等来的却是她托室友捎来的一封信。
信里简单地写着两行娟秀的字,第一行是:恭喜你拿到签证。第二行是:我们分手吧。
虽然只是几个月前的事,但董锵锵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看到信后的反应。他本来计划和她分享成功的喜悦并向她求婚,但三年多的感情都在那个雨天里一下就结束了。
他的伞掉在地上,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甚至记不清自己当时哭没哭。
雨水是咸的,泪水好像也是。
烟头烫了一下他的手,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轻轻斜开窗户,一阵凉风立刻妖魅般地从外面窜进房间,房间里忽然出现一股小小的气流,就像充满气的气球突然破了个洞一样。
董锵锵放平身子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后来,他得知她也在准备出国,开始上托福和GRE的辅导班,目标是美国常青藤学校。他托人带了很多考试书给她,却被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他给她打电话,但她从来都不接,却也没有换电话号码。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想找她当面问个明白,却从此再也没见过她,就好像两人从未认识过一样。
董锵锵忽然看到手旁的Zippo打火机,那是两人刚好没多久时她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人不在一起了,但情物还在,在看到它的瞬间,记忆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线一下子都带了出来。
董锵锵忽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冲动,想给她打电话,他刚要拨手机,谁知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是陆苇打来的。
“喂,我是陆苇。”千年不变的开场白就像白开水一样平淡。
“你好。”董锵锵坐了起来,将身子靠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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