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达标老两口受了一番惊吓,逃似地离开了耿三家,反倒是过来帮忙的几位青壮年留了下来。他们主要是不太放心耿家老三的精神状态,怕他再受什么刺激。
施梁一直陪在老三身边,开解了他许久。
毕竟那对老夫妻已经让出了屋子,耿三也就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经过此事,老三整个人就像是一下子没有了全部的精神,萎靡着推开了一直搀扶着自己的施梁,提起余下所有的力气,踉跄着走进了屋内。
房屋里面其实已经被勤劳的老妪收拾得颇为干净,桌椅应该是刚刚都有擦过,尘灰尽去。老三却是顾不上这些,急急忙跑入右侧的一处较小内堂,三两步走到屋子中央一张供桌跟前。看着父母与两位哥哥的牌位都还安放在原处,老三一直提着的心算是终于放了下来,松下一口长气。
耿达标两口子毕竟也还是老三的族人,虽然有些跋扈,到底是没敢做得罪死人的事情,反倒是有人很细致地擦拭了桌面,还点上了一炷供香。耿三默默看着台子上的一块块牌位,情绪慢慢恢复安宁,倒是也恢复过一些状态。
就在男人独自愣神之际,施梁已经从外面跟了进来。耿三没有抬头,而是用手轻轻拂过其中一块漆面较新的木牌,再细心地将它放回在了原位,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喃喃道:“老施,我要去找那个女人,彻底做个了断。你陪我吧,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好的,我陪你。”施梁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
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注定就只能由当事人自己去处理,耿三既已拿定了主意,施梁也就放下来心,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陪在兄弟身边。
两人参拜过台上供奉的亡者,一起走出屋外。几位耿家村的乡人此时还在等候,见两人出来,匆忙围拢,聚在了一起。其中一位年岁较大的中年长者,开口道:“老三啊,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尽管开口,可不敢再有什么想不开啦。村子里那都是你的族亲叔伯,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耿三摆摆手,示意长者宽心:“三舅舅,我没事,给大家添麻烦了。”而后一一谢过众人的帮衬,却是看了眼刚刚与耿达标夫妇招呼的小子,平静道,“小五,烦劳你给七婶带个话,替我谢谢她。”
一众庄稼汉子见耿三能说得出来这般话,知道他已经恢复了稳定情绪,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中年长者开心道:“这就对了嘛,都是你的族亲长辈,不会太计较的。你既然已经恢复,我也就回去了,家里的鸡鸭还没来得及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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