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太糟糕了:明明战场近在眼前,你却待在这里。+
+像条野狗一样。+
+像个懦夫一样。+
+渴望鲜血,却求而不得。+
+聆听战争,却踌躇不前。+
“……”
安格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的每次喘息都要伴随着艰难的咳嗽与气弱游丝的呼吸,好在口水与血痰的拥挤中,勉强收拢着那些能够让他苟活的恶臭空气。
他喘息着,他挣扎着:他现在只能做到这些事情。
虚弱、茫然、混乱、痛苦……
也许还有疯狂。
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基因原体就从未像现在这样脆弱过,他的面庞上满是鲜血,来自于他的眼窝和鼻孔,来自于被他撕扯到血肉模糊的头顶:几乎每一寸头皮都在野兽般的痛苦哀嚎中被安格隆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却依旧无法阻止屠夫之钉在他的头颅中肆无忌惮地制造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钉子渴求着鲜血,钉子呵斥着安格隆去战场上杀戮:他距离无穷无尽的鲜血是如此之近,却始终在挣扎着,想要远离它们,这足以让钉子和钉子的主人暴怒不已。
这足以让安格隆受到惩罚:地狱一般的惩罚。
无穷无尽的怒火自黄铜王座而来,又被恶毒的屠夫之钉上百倍地放大了,这不可战胜的疼痛足以让昔日的山之子,变成在红沙地上挣扎扭曲的一块烂肉。
宛如穷途末路的野兽。
安格隆跪在了地上,他虚弱到了甚至抓不起一把滚烫的沙子,甚至无法发出一声呻吟,他体内千千万万的神经都被屠夫之钉毫不留情的握在了掌中,通过每一次刺痛与每一次鞭打,那酷刑之神的话语在原体的脑海中久久回荡着,一声高过了一声。
+拿起它。+
它呵斥到。
+拿起那把斧子。+
“……”
安格隆能看到那把斧子,它距离原体并不遥远,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够到,就能拿起来:他能感受到屠夫之钉在这方面的慷慨,但凡他的身体是为了接触到那把战斧而挪动的,那么屠夫之钉都不介意【仁慈】地将疼痛暂时收回。
这样的【仁慈】也许持续了很长时间,但奴役的造物所得到的注定只有失望:无论它再怎么传达血神的意志,无论它再怎么许诺握紧战斧的未来,但原体能够回应给它和它的神的,从来都只有沉默。
还有……前进。
安格隆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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