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
而且师父的酒品很好,喝醉之后只是一个人看天,低声呢喃一些谁也听不到的话语。
齐玄素还很年轻,不太明白这种心态,只是记得师父临死前的样子,与平时迥然不同,浑身浴血,表情似金刚怒目,声音如滚滚炸雷。
最后的那个“走”字,至今还回荡在齐玄素的耳畔。
也许齐玄素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齐玄素先将熟食摆在坟前,然后将那坛花了他一个太平钱的好酒放在正中间,具体怎么个好法,他不太清楚,只是打开泥封之后,酒气很浓。
过去几年,齐玄素一直没机会过来,因为他主要在中原腹地谋生,走陆路到昆仑,来回少说要两个月的时间,乘坐飞舟虽然快,但价钱太过昂贵,单程就要一百太平钱,齐玄素负担不起。
齐玄素点燃线香,将其立在坟前,又给坟头添了些土。
然后他坐在坟前,看着线香的香头,自言自语道:“师父,你的仇,我报了。人家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只用了十个月。”
“不是你徒弟有本事,而是我运气好,遇到了七娘,你还是她帮忙安葬的。说起来,七娘真是咱们师徒二人的恩人。”
“其实吧,我曾经有过一个念头,只是从不敢在七娘面前讲。如果师父你没死,那么我觉得你和七娘还是挺般配的,你娶了她,就当是报恩了。话本里都这么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你娶了七娘,咱们爷俩欠下的恩情便算是还上了,毕竟都是一家人了。”
“说个笑话而已,师父千万别恼。既然师父不能还,那自然是我这个做弟子的来还,至于怎么还,师父你绝对猜不到。话本里有卖身葬父的桥段,我今日也算是卖身葬父了,把自己卖给别人,不仅把师父你给葬了,还顺带报了仇,你说这买卖多划算?”
“不说这些了,今天是八月十五,都说月圆人更圆,是个团圆日子,咱们爷俩有好些年没正经过中秋了,今天一起过节,喝酒。”
山上风大,哪怕十余根线香捆成一束,也很快燃尽。
齐玄素站起身,将酒坛中的酒倾倒在地上,然后三根手指一搓,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纸钱。
纸钱燃尽,化作黑色的飞灰随风而去。
齐玄素起身离开墓园,沿着来时之路往玉京城走去。
齐玄素回到玉京城的时候,天色近黄昏,等他回到海蟾坊的住处,已经华灯初上。
大玄久视四十一年的中秋节,便这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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