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在地图上都不大好找的镇子,甚至称不上县城,只是因为靠近官道,所以还能被标记在地图上。
这样一个靠近帝京的小地方,沾染了几分帝京的大气,又难掩几分窘迫,不由透出几分破落户的意思。
那么开设在这里的半掩门生意,可想而知。
张月鹿皱着眉头,跟在璇玑的身后,打量着四周,因为是白天,所以没有客人,还算幽静,不过她却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不是没去过行院,可她去的行院都是一等、二等,不仅仅是局限于皮肉生意,或者说,皮肉生意被打扮得快要认不出本来模样了。就像一家卖酒的,生意做大之后,又开始卖茴香豆等下酒料,接着卖炒菜,再开展住宿生意,最后连说书先生也请来了。那就不是酒馆,而是客栈了。既然是去客栈,那么不喝酒也没什么关系。
可这里不一样,这里就是赤裸裸的,进门就干那事,没什么茶围、听曲、调情的前戏,一点也不雅致,一点也不干净。如果说大行院只是道德上的不干净,那么这里多少有点现实和道德都不干净的意味。
狭窄、逼仄且阴暗。
污水,各种垃圾,疑似便溺呕吐的产物,充斥难闻的气味。
乱七八糟的女子物品随处可见,有不要了的,也有洗过晾晒的,小衣肚兜,绣鞋亵裤,因为下了雪,都结成了冰,可能因为主人还在睡觉,所以也没有收拾起来。
一路走来,时常可以蓬头垢面似乎刚刚起床的女子,面色枯黄,需要以脂粉掩饰。若是用“仙人望气术”去看,张月鹿是一块无暇的美玉,她们却已经是千疮百孔,被掏空了身子,如同朽烂的木头,其未来的下场不会太好。
来这里的客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富贵之人,都是些底层的百姓,甚至以光棍为主。
玉京、金陵府、帝京、这里,其实同在一片天空之下。张月鹿自以为知道人间疾苦,可此时她有点不那么确定了。正如齐玄素自以为是个自力更生的野道士,得知七娘的真实身份之后,同样不那么肯定了。
张月鹿忍住以手掩鼻的冲动,毕竟是白天,这里也只是后院,而非接客的地方,有些难闻的气味,却没有奇怪的气味,只是她对于这类地方心存偏见罢了。她不断告诫自己,应秉持平等之念,不应自以为高贵,应持平常心态,不应忸怩矫情。
片刻后,张月鹿恢复了平常的常态。
璇玑回头看了张月鹿一眼:“吾日三省吾身,仅就心态而言,你已经胜过那些躺在祖宗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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