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忽然想到了小殷:「你说的没错。」
两人继续前行,寻找前往下城区的道路。
这里并不像圣廷所宣扬的那般美好,哪怕是平民区,也不乏流浪汉,繁重的劳动让人不堪重负,严重损害了健康,总是带着疲惫的神态,而微薄的收入又让这里的人总是满怀焦虑,谈不上体面。
如果仅仅用一个中城区作为标本,就能涵盖所有,那么道门用玉京作为标本,岂不是人间处处皆是仙境?
齐玄素继续与五娘交谈:「从圣人的角度来说,自然是希望天下大同,所有人都好。可这是不现实的。从敌人的角度来说,圣约克的上层越是腐朽,底层越是苦难,对我们就越是有利,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能够摧毁它,或者占领它,何尝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五娘并未附和齐玄素的说法,而是讥讽道:「更重要的一点,这会成为你的丰功伟绩,青史留名。」
齐玄素半是玩笑道:「若是名可垂于竹帛,大丈夫死而无憾了。」
五娘啧啧道:「不过话说回来,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成锦绣灰,何尝不是一件快意之事?」
「你的想法很危险,这种话是不合适的。」齐玄素道,「道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黄巾起义的道门了,你说的公卿,又是谁呢?」
五娘有些惊讶:「警惕性很高啊,齐真人。」
齐玄素表情平静:「祸从口出,不警惕,容易被人家拉下马来。」
五娘又出现在齐玄素的另一边:「可这里不是道门的地盘。」
齐玄素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让我们……」五娘伸手一指周围,「把圣约克烧成灰!」
齐玄素算是看出来了,五娘表面上高冷,生人勿进,实际上是天生的火命,她似乎对燃烧非常感兴趣,比如那句诗,踏不踏公卿骨无关紧要,关键是要烧成灰。
火焰在于燃烧。
齐玄素不再跟五娘斗嘴,推门走进了一家酒馆。
这里人声喧闹,充斥着劣质酒精和汗臭混合在一起的浑浊味道。
齐玄素径直走向柜台,在那后面,有一个肥硕的「庞然大物」,就像一座小型的肉山。
作为一个江湖人,齐玄素直接挤开其他人,把手肘搭在柜台上,举止粗鲁,这里不是什么上流社会,这才是常态。
那几个被挤开的人看到齐玄素腰间明晃晃的火铳之后,都明智地选择了息事宁人。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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