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摩挲杯沿,一边光明正大的走神。
绘月要成婚了,不知道给多少金子合适。
多了,宋太太一定不肯收,少了,又不足以在绘月面前表达他的一片心意。
张旭樘喝着酒,酒和茶一样是苦滋味,然而性烈,不能独品,需得热闹饮,大碗喝。
他对着沉默的晋王,险些憋死。
香姐儿倒酒,洒在他身上,他当即就发了怒,把酒杯一扬,里头的酒全泼到香姐儿身上。
“不用你!粗枝大叶,给我换个好的来!怎么连个唱的都没有啊!花魁呢!”
他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说喜就喜,说怒就怒。
晋王听着他吵闹,又想起了宋绘月。
宋绘月不怕闷,她可以长久地坐在一个地方,仿佛是在发呆,又仿佛是在参禅,总之很平静。
他和宋绘月在一起坐着,心里翻腾的血海也平静下去,能察觉到人世间的一点喜悦。
何三妈连忙小意地劝着:“琴娘病着......”
张旭樘冷森森地笑:“病?只剩一口气了也得给我出来!少来糊弄小爷,搞不好,小爷就再放一把火,把你这里烧了干净。”
他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晋王却笑而不语。
何三妈真是欲哭无泪,走到后堂去,隔着房门劝琴娘:“小娘也体谅体谅我,出去见一见,你如今是块好肉,只管拿乔,可我却难办,这些公子哥儿,哪一日不闹,我这里只两三个人,真是遭不住。”
屋子里传来娇柔的声音:“妈妈,这些富贵子弟,你难道没赚些钱?”
何三妈抹着汗:“外头是晋王和张衙内,要是得罪狠了,别说赚钱,我恐怕连本钱都要送了。”
“妈妈,知道了,我这就来,你去吧。”
何三妈说动了琴娘,喜不自禁,匆匆出去安抚张旭樘。
不到片刻,琴娘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灯火下,张旭樘抬眼一看,酒杯一斜,不自觉将酒洒了大半。
鬓发如云,眉似新月,杏眼桃腮,樱桃小嘴,扣身纱衫,裹着椒乳酥胸,月色环绦,束着盈盈一握纤腰,眼波流转,含了观之不尽的风情。
她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游荡,随后停留在晋王身上。
张旭樘看完琴娘,又去看晋王,见晋王目光一晃,似乎意动。
不过这意动也只在一瞬,在张旭樘察觉到之后,晋王迅速将心思藏的严严实实,借着换热茶掩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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