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等人也像是守城门一样忠诚,宁可死战,也不愿意投降。
大相国寺首座垂着头,单手持法印于胸前,垂着眼帘,游历于他们这场争斗之外。
其他僧人也都是如此,远离红尘俗世,一心向佛,然而也有那等还未曾斩断烦恼的,用余光隐隐在两方人马之间来回扫荡。
厢军众人也都张着耳朵在听,他们不仅有耳朵,还有嘴巴,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必一个晚上,就将传到大街小巷去。
张家仗势欺人,与禁军联手要害晋王的说法,也会甚嚣尘上。
好一个王府长史,真是一张利嘴,抓几个贼,反倒让他抓出了把柄。
“谢长史不必动气,”张瑞对周遭探究的目光视而不见,“没有人要给王爷加罪,更没有人要害王爷,这是在抓贼,不要说到旁的事情上去,王爷,您看呢?”
他重重强调了抓贼二字。
晋王垂手而立,立的笔挺,是个要在这里站到海枯石烂的模样,他脸上怒,心里并不怒,只是一阵一阵的冷。
他的双腿既是为了宋绘月站在这里,也是因为他自己身冷心冷,冷到连手和腿脚全都冻住,不得动弹。
没有实权,连禁军的总指挥使都能侮辱他。
他以为凭借着手中的一点微弱力量,自己也能布云施雨,却没想到这点力量到了京都,连一间禅房都守不住。
哪怕他是王爷,苏停也能口出不逊,要将他带走,甚至腰间挂着“如朕亲临”的金牌都不用,几句话就要将他打压下去。
苏停只忠心于今上,可他依然对张家以礼相待,对堂堂晋王,则是动辄带走,难道紧紧因为张瑞是首揆?
不是,还因为张家和岳家是姻亲,岳家的大娘子嫁给了燕王,岳重泰手握重兵,就算管不到禁军头上,苏停也要给张家三分薄面。
至于一个没有半个兵的王爷,他关了又如何?无非是御史台参他几本罢了。
苏停奚落他时,他怒不可遏,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变颜失色,可他生生将这怒火忍住了,心想这一回,拼着性命,也寸步不能让。
张瑞问他怎么看,他用轻而不容置喙的声音道:“抓贼,你们自去抓,唯独不能进这间禅房。”
随后他转身面对了自己的护卫,从护卫手中夺过长刀,上前一步,直面苏停,以刀锋相对:“你辱本王在先,本王便半步不让,你待如何?”
刀冷,他的目光和面孔也冷,然而身上的血骤然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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