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灵已经熬的半人半鬼,乃是惊弓之鸟,哪怕是脚步声也让他为之一个哆嗦。
晋王并未对他严刑拷打,然而言语犀利,一双眼睛仿佛能将他看穿,他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全都在晋王预料之中。
晋王没有动刀子,却用眼睛把他剖开了,连他对张旭樘的惧怕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在家中所受到的漠视、屈辱,以及随时可以被放弃,全都成为了晋王刺向他的一把利刃,杀的他丢盔弃甲,心灰意冷,认为自己活在世上也只是充数,别说是招供,他甚至想自尽。
从刑讯房回到牢房,他想在老二身上寻找一丝安慰,结果老二掀动眼皮子,只对他说了两个字:“蠢货。”
老二的安慰如同一记暴击,打的他如坠深渊,再也不想开口。
此时晋王到来,他比张旭樘还要先睁开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和气斯文的晋王,直接把脑袋埋进了稻草中。
而张旭樘正在吃油酥饼,一边吃,一边吭吭的咳嗽。
溺水让他的五脏六腑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哪怕有太医为他诊治,他也一度感到憋闷,提不上气,若是强行深吸一口气,就会感觉胸口疼痛不已,他极力的养病,张家人更是一天三顿的往里送吃食,张瑞还在朝堂上屹立不倒,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吃喝,不管提刑司如何问话,都不开口。
今上态度不明,旨意暧昧,却也不说放人,君心难测,提刑司众人放也不是,审也不是,干脆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晋王。
晋王知道张旭樘是打不服的,除了因为他对宋绘月胡言乱语抽过他一顿,便再也没有动过他一根指头。
然而晋王另有办法,时常将他关在空无一人,只有一扇门的静室之中,静室里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光,只有一片漆黑之景,更没有声音,寂静的好像是一座陈年的坟墓,连墓主人是谁都已经不知道。
张旭樘最怕的就是这样的黑夜和安静,没有一点声音,黑暗中的魑魅魍魉在他脑海中显像出各种形状,随时都能吞噬他。
进去的第一个时辰,他还能勉强熬过去,甚至算着时间,可这一个时辰一过,便恐惧沒顶,开始拖着病体拍打地面和四方墙壁,嗷嗷大喊,只是无人理会,四周都是他自己的回声。
无论他如何惨叫,晋王都心狠手辣,绝不理会。
等再过一个时辰,他简直就要溺死在了黑暗之中,汗出如浆,整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
一面无力的嘶吼,一面虚弱的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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