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它物;四张桌案置于大殿中央,工整罗列;除一尊莲鹤墨方壶和一座玉马踏飞燕,屋内摆设极少,可见居住者不喜奢华。
当今天子刘彦今年虽四十有六,却保养有加。只见他浓眉无皱、大眼炯灵、鹅脸细嫩、挺鼻肩宽,在那里一边听着奏事,一边打着哈欠,时不时捋一捋掺了少许白色的头发,散发出一股慵懒无赖的气息。
虽然汉家天子各有不同,但高祖刘邦身上的那股子痞气,却被一以贯之地传承了下来,刘彦歪在那里,没有一丝王族气质,反倒像哪家的纨绔子弟。
下席坐有四人,列坐方桌,左右各二,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此时,日常拱卫宣室殿的侍卫、侍从、长水卫、史官皆被屏退,除五人外,方圆百步内,再无他人。
一名眼神清澈的青年官员,正在座下侃侃而谈,殿内其余几人纷纷向青年官员投向认真的目光。
“陛下,先帝在时,内忧外患,诸王割据,法不达郡县,律不治王侯,行武帝推恩之法收效甚缓,时逢大秦咄咄逼人,江山已近倾颓。先帝在百般无奈之下,遂准地方豪强募私兵、屯私田、揽私权,并赐爵位,先帝举国抗击大秦之时,豪强保境、安民、援边、平诸王乱,功不可没,战后封爵赐官,仍领私兵、存私田,权倾一方,先帝在时,于情于理,对此并未多做斥责。”
说到这儿,这名青年官员突然挺直腰板,目露精芒,“而今,帝国江山四十载已过,天下刘姓公候无几,王祸之忧已除。然,世族之患再起,地方大族们渗透军政、侵吞国财、横行乡里、把持地方、联姻互利,更有甚者勾结外邦贩售禁物,以获不义之财,其祸患较诸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近年来,陛下整肃朝堂、革弊改制,意在加强集权,然行多功少、事多利少,朝中大臣多有豪族子弟,闻风蠢蠢欲动,各有算计,依臣愚见,销铄世族一事,还需加快步伐,速战速决!”
奏事者,乃十二卿中少府帐下侍御史谢安也,其人二十出头,秩俸六百石。谢安的父亲谢裒,曾官至太常,现任五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乃曲州老牌八大世族执牛耳者。
谢安在童年时,便神态沉着,思维敏捷,被世人看好。长大后,其人风度条畅,工于行书,精通治世之学,被现帝刘彦诏选为太子侧师,因其能,谢安与刘权生共同被世人并称为‘天下安生’,可谓帝国政坛的后起新星。
而谢安所在的曲州许昌谢家,乃曲州老牌八大世族之一,虽然比不得近年来在曲州呼风唤雨的江氏一族,但也是曾经威霸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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