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这孩子,名唤李延风,字博毅,他爷爷李继赓同我是青竹知己。好男儿当建功沙场,四十六年前,大秦借精兵之利,破境攻汉,神武帝刘谌亲率大军北征,他爷爷李继赓便去弘农将军垣延帐下一名中郎将府中,谋了个中郎府参军的差事。野狼甸之战,中郎将一部七千人被重重包围,将军以下、兵卒以上,全部战死,我那可怜的兄弟,连头都没找回来,全都喂了豺狼。”
五才真人的思绪,如同悠悠的河水,流向了他不愿触及的过往阴霾。
五才真人慨然叹道,“北征前,李继赓已有子嗣李烈,战死的消息传回彰武郡后,我那本就孱弱的兄妻,缠绵思尽、宛转心伤,终是郁郁而终。那时的我,已心坠道尘,在这水河观中潜心修炼。天地正气,杂然流形,若此事听之任之,我终是心中有结,坏了道心和道义。”
“于是,我便将那尚在襁褓之中的李继赓抱回了水河观,授之以学、辅之以武、育之以道、待之如子,这孩子虽不聪明,但笃行务实、修身琢业,游历北疆时,被那孙江郡郡守孙.文成看中,上表州牧,做了县令,安了家、娶了妻、生了延风,我也算功德圆满,从此在这水河观专心悟道,不理世事。”
五才真人神游太虚,双眼迷离而痛苦,面露凄苦之色,“好景不长,孙江郡因地处北疆最北,经常被大秦袭扰,那时,我大汉长城未建,大秦铁骑三五成群掠夺财物,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只要不伤人性命,双方总会小事化了。”
百姓们渐渐听得入神。
“十八年前,北方牧州大旱,寸草不生,旱祸殃及大秦北疆,军中探子秘告孙江郡郡守‘大秦将于秋收之时抢粮’。东北本就贫苦,百姓全靠一年一收的作物混个生计,若被掠夺一空,这还了得?于是孙江郡郡守便纠集郡兵县兵,统领孙江郡边军,准备护卫百姓秋收。”
五才真人显然有些动情,颤声道,“一次,我那义子继赓,带领郡兵二百,护送百姓收粮,遇到几十人的大秦铁骑劫掠。双方大打出手,几个冲锋下来,郡兵被冲的死伤惨重,我那义子被更是被那大秦军骑,用战马给活活拖死啦!”
五才真人尽量克制着情绪,继续说道,“为了复仇,延风他娘刺花容颜、乔装炊妇,历尽艰苦,寻到那一伙狗崽子的营地,试图在饭中下毒。”
诸位试想,一个农妇人家,能有几分心思,这点算计立刻便被识破,延风他娘被活活烹杀,其肉被贼军分食。
说到这儿,李延风已经泪流不止,没人知道,这个没爹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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