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行手术之前,幼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父母的形貌,他的生涯之初呱呱坠地时的样子——不知道后天植入的基因种子为何会记录这些东西——然后,他找到了更之前的那些记录。
“塔罗斯。”他如此指认,随后莞尔,“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经由一个活人来对死人说话。”
“父亲。”十号的喉咙内灌满了他自己的鲜血,这声凄惨的呻吟也因此含混不清。没人能够借此判断正在说话的到底是他本人,还是某个在此刻回光返照、寄居于他身上的游魂——说到底,这游魂真的存在吗?已死之人真的能仅凭借基因种子的联结,在亚空间的起伏合适的情况下浮上水面,试图完成一场跨越了一万年的对话吗?谁也不清楚。
就连持握契约的康拉德·科兹,和因痛苦而思绪混乱的十号本人,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我做得够好吗?”十号模糊的发音听起来像是呓语,而他本人的表现也如同就在梦中。
这是一个宽泛的问题,无论是十号在如此发问,还是灵魂猎手在如此发问,都是合理的。而他的原体只是冷笑了一声,回答:
“难道我有资格评价吗?在你做下一切的时候,我还在死亡的怀抱中呢。从来都是活人为死者盖棺定论,而已死之人又该怎样评判活人的功过呢?”
与那个宽泛的问题相对,这也是个对于十号或者塔罗斯都成立的回答。但科兹如此表态并非是为了模糊事情的焦点——或许他在过去的时候会试图借此逃避,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直面这个问题。
就如同他必须直面子嗣对他的“爱”一样。
他让自己的目光投向十号,他不确定自己是正在看着眼前的这一个生在万年后,他素未谋面的儿子,还是在透过他遥望着万年前他曾给出预言,主动或被动地造就的那位灵魂猎手。但他突然觉得这无所谓:即便相隔了一万年,他们也都是他的子嗣。
“你犯下了多少罪,我的审判会对此裁量。”他这样说,“但至于伱做得‘好不好’,这一点只有你自己能评价。我是个很烂的原体,很烂的父亲,我永远只会觉得你们犯了太多罪,因此你们永远都不够好。或许你们不应该寻求我这样的人来认同你们。”
“但……这怎么可能呢?”十号,或者塔罗斯,如此喃喃地说,“您是我们的基因之父啊。”
“……”
康拉德·科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问你,你完成了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吗?”他转而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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