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或者完成类似的事情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只是记得,自己见过部族中的巫师做过类似的事,并决定要依照自己记忆中的稀薄印象不伦不类地进行复制。他带着那把断掉的铁剑再次在战场上有目的的逡巡,这一次,他要收集那些勇士们的头颅。
部族中的勇士身上与头上总会佩戴更多的装饰品,这也是他曾经为之奋斗的目标。他曾担忧过以这种并非自己击杀的头颅作为祭品,是否能够取悦他的神,但等他开始尝试用断剑割下这些人的头颅时,这种思绪便从他的内心中不着痕迹地消失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割下别人的头颅”这件事,比他本来想象中的要难得多。
他知道,自己所侍奉的神祇圣数为八,但他刚刚才从一场鏖战中勉强苟活下来,实在没有那么多体力可供消耗。只割下了四名勇士的头颅,其中的工作量便已经令他气喘吁吁。于一个信徒来讲很不合格的,这一刻里,厌烦的情绪因为过分的疲惫而占据了上风,这场战争中唯一的一个幸存者自暴自弃地想着:就这样吧。并决定只用这四颗头颅作为仪式的祭品,以完成他的愿望。
他本该做不到的。圣数错了,祭品错了,祭坛错了,祷词错了,祈祷者也错了。这场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献祭仪式,本该什么都无法招来——即便有什么会因此对他投以注意力,最终会令他得到的也不过是恐虐的怒火。但当他把自己仅有的四颗头颅在临时垒砌而成的小小土台上堆成塔型,又在这简陋的祭坛前跪坐下来,准备祷告时,却有原本并不存在他脑海中的字句,流畅地经由他的口舌而吐出:
“于此恳请伟大的战神投下注视。您是天地间所有战士之主,荣耀与公平的守护神,与四方为敌者(Necoc Yaotl),司役我等如奴仆者(Titlacauan),夜与风的象征……”
他机械而空茫地如此絮语,双眼无神地拾起了那柄镶嵌了黑曜石的断剑,在四颗头颅空洞的注视之下,以一种他本不可能拥有,也不可能在此施展而出的熟练技术,将那截断剑充作短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从汩汩的鲜血中,生生剖出了自己的心脏。
——确实有什么东西回应了他,有什么东西操控了他,有什么东西以非物质的形态驾临至此,盘桓于此间的尸山血海之上。
尘埃落定的战场之上阴云密布,仿佛即刻便会有大雨瓢泼落下。就仿佛受到了什么无形之力的吸引一般,此处的骨与肉与血从地面上缓缓漂浮了起来,在这片阴翳之下如同漩涡般卷动,不合常理地被压缩至一点,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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