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鲜艳的外壳,却像是从纺车上抽线那样,从那只发电机内部“抽出”了一缕缕泛红的光芒——
那些光被牵引着,漂浮在半空中,迅速便在空气里按照某种规律描绘出了形状。那依然不是什么常人能够轻易理解内容的图像,但只要稍有学识的人,这一次便都能清楚地意识到,光芒在半空中显示出的是某种机械的设计图。
几乎没有人能够在它们显现在半空中的短暂时间内理解到这些图像中蕴藏的知识,那些细碎交错的回路是怎样定理的具象显现,活塞与泵当中又将会在这样的设计下跃出怎样的源力,驱动了它们的一切所需要的能量源头又在何方——这些内容都过于高深、超出当前人类的想象了。即便是在此之前已经成功解析了这只“发动机”内的部分结构的费鲁斯本人,也只能勉强从中提取出他所能理解的这部分“概念”。
将实际存在于现实中的某物与用以太构成的灵基进行链接的步骤说起来很复杂,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在概念上的接续。在从藤丸立香那里了解到相关的知识后,费鲁斯就详细考虑过该如何将相应的复杂仪式进行简化。
藤丸立香确实曾经基于成熟的魔术理论设计了类似的流程,戴比特也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提高成功率的优化——在原本的计划中,他们确实是准备按照这个“没有任何‘新’理论,因此能够在最大概率上确保成功”的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在美杜莎上寻找灵地,集中智库举行仪式——但这可没法在现在的情势之下解除燃眉之急。
费鲁斯在提出相应想法的最开始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显然,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但他想当然地忽略了一点:在接下来的仪式过程中,最大的挑战并不是这项未经验证的技术在初次投入使用的时候可能会引发的某种意外情况,而是这种“新”技术本身——战场在奸奇的注视之下,万变之主绝不可能放过这个能够从中作梗的机会。
至高之鹰当然没有忽略掉这一点。无数蓝色的羽毛抖擞着想要借此在这个瞬间中降临在钢铁之手原体身上,但祂也想当然地忽略了一点:不应当用这个宇宙的常识来揣测戴比特。
即便他在生理和基因层面上与“常人”一般无二,本质上,戴比特·泽姆·沃伊德与他所召唤出来的那些“天使遗物”才是同类。这层以碱基序列披在身上的外壳不过是帮助他能够融入人类社会中的一层假象,本质并非人类的戴比特,在“活动极限”这件事上,并不应当以人类的标准进行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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