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下的四门山,苍松翠柏笼着一层紫烟。百十颗老松磅礴迂回,钢针似箭,铁皮若鳞。天风一吹,夭矫腾挪,似要拔地飞去。
玉屏岩上,正有一位美艳夫人侧卧花海上。绿鬓红颜,身披粉纱,玉体横陈,若隐若现,端的是人比花娇,鲜嫩秀靥。只是这美妇手擎一个白骨骷髅,本命真火裹着一根绣花针,正在骷髅上刺绣合欢莲。
戴胜和章鸣二人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副景象。灿烂艳阳,古松老木,美人雕花刻骷髅,此情此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师娘,这是我们今日收摄的时疫瘟气。”戴胜恭敬比,不敢有半分怠慢。休看师娘容颜绝艳,可是心思最是狠毒,看她玉颈上挂的那串白骨念珠就能明白一二。
追魂娘子倪兰心一颦一笑,带着无限风情,“你们两个小鬼做的不错,只不过慢了冷儿半步。想必下一个得到你们师父真传的就是胜儿了。”
戴胜早已白发苍苍,竟然被少妇称呼为小鬼,也不见他有丝毫异样。待听到有可能得授仙法,真个是喜不自胜。他可是知道大师兄秦冷一步登天,仙凡两别。
不同于章鸣的欣喜若狂,戴胜终有疑惑,“师娘,我现在入道修行不嫌晚吗?可有机会长生不死?”
倪兰心面现讥诮,“长生不死?真是野心不浅!世人修行,先要引气锻体,历经千辛,道基乃成,才能铸就灵胎,化凡体为仙根。其后备受天劫人劫,孕育婴儿,成就散仙,这也不过三四百年逍遥时光,最迟五百年便需承受天谴雷罚,渡之不过,化为灰灰。多数道友都需事前兵解,才能避过劫数。”
想到其中凶险,倪兰心也忍不住心有余悸,“即便能够更进一步,得证地仙,还是免不了千三大劫。你连入道都谈不上,还想着长生不死?”
似乎看透戴胜心中所想,“觉得三四百年快活已心满意足?各派剑仙争执不断,稍有不慎便会堕入死劫。像你师父那样十多年前得罪了一位南疆狠人,被斩了肉身,元神逃脱已属难得。”
戴胜已是面如土色,“师父那么厉害,飞天遁地,撒豆成兵,一碗符水可以让整座城瘟疫肆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被人斩杀?”
倪兰心这次难得没有讥讽,说来她可真有一把辛酸泪。当年拜入仙家门墙,也曾自得非常,其师天瑶娘子可是和阴阳叟司徒雷齐名的人物,乃是左道异派中有名能手。可惜一着不慎,被峨眉派妙一真人齐涑溟以乾天烈火炼成劫灰;后来好不容易拉拢到五台派混元祖师爱徒朱洪,还没等占上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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