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妙计!”司马尚闻言也是面露喜色,但紧接着还是有些忧虑,“只是哪怕秦军只有五万,据守在如此坚固的大营中,怕也是块难啃的骨头。”
李牧摆了摆手,分析道:“攻打秦军大营的十万大军战死一万四千余人,伤了两万人,除去重伤员,十万大军还有约莫七万可战之兵,再将后方大营里的五万重甲军团也派出来,如此便是近十二万人。”
“这十二万人分成四支兵马,每支三万人,轮番攻打秦军大营,昼夜不间断,秦军战力虽强,但血肉之躯若是得不到足够的休息,又能有几分战力?”
“原来如此,如此一来秦军兵败是早晚的事情!”
看着李牧和司马尚二人滔滔不绝地讨论着攻打王翦、王贲父子的大营,却完全没有提到郸邯城和赵王偃以及赵国群臣、宗室,赵葱开口道:“那五万人若是攻打郸邯城该如何?王上、百官和宗室的安危谁也保证不了,赢了又有何用?”
李牧目光迥然,也不躲避赵葱的视线,反而有些诧异地看着赵葱,似乎是对赵葱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而感到奇怪。
“赵葱将军,不要让你的思维被敌人带着走,为将者应该想办法让敌人跟着自己的思维走。”
“王翦想要仿效昔日孙膑围魏救赵之计,然而五万人孤军深入不得补给,即便抵达郸邯城下又能如何?”
“若是王翦、王贲俱死,秦军必然军心大乱,届时魏国、楚国见秦军大乱,有利可图,自然也不会再袖手旁观。”
赵葱看着李牧,也不说话。
从军事角度而言,他无言辩驳。
因为李牧说的是对的,如果能成功攻杀王翦、王贲,那么局势确有可能逆转,但赵军能如此顺利攻杀王翦、王贲父子么?
而且无论如何,将自家的大王暴露在秦军的兵锋中,哪怕这样的兵锋并不足为虑,但为臣者岂能如此?
赵王偃又会如何想?
历史上的李牧也是如此,先后拿赵国门户番吾、重镇肥城作赌,使得秦军兵锋一度直指郸邯。
诚然,最终的战果是秦军被李牧屡屡重创,但有多少君王又能容忍有人刻意将他屡屡暴露在秦军的兵锋之下呢?
赵葱傲慢,又敌视代人,但他终归是赵国的宗室大将,心中是在意这个国家的,更在意作为赵氏宗族族长的赵王偃。
说到底,赵国可以亡,但赵氏不能亡。
赵氏在,赵国就不算真正亡了,但赵氏亡了,就什么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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