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颂打量了眼便宜侄子伟岸的身板,又对比了下自己瘦削的臂膀,更加觉得比剑乃是天方夜谭。
他可不想明天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惊天惨案,叔侄比剑,年少的叔叔被误杀#,#某擅剑的士人一夜之间成为蹩脚鸡,是天谴报应,还是才能的沦丧#。
然而便宜侄子一脸正气,那副威严堪比教导处主任的面容,射线般锁定崔颂的目光,都在向他传达一个信息:这剑非比不可。
崔颂没什么表情地与崔琰对视一会儿,拢袖而立,忽然朝侍女吩咐道。
“去取骑服和长弓来。”
崔琰疑之:“长弓?”
“正是。”崔颂舒展眉眼,勾唇一笑,“我与季珪约好了比‘箭’,自然是要备好长弓的。”
崔琰一呆,漂亮的山羊胡微微颤了颤:“叔父昨日说的比‘剑’,原来不是比剑,而是要与琰比试骑射?”
虽然射箭硬是要与骑马挂钩这一点让崔颂略感不妙,但比起从来不知为何物的剑术,骑马拉弓他好歹接触过,加上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本能,未必不能上手。
再不济,也比一无所知的剑术要好。
这个时候,崔琰无比感谢自家附近电玩城里的射箭游戏与游乐园里的骑马项目,虽然那坑钱的价位曾让他大骂黑心商贩,但现在想想老板简直是业界良心,要早知道自己会穿越,他一定天天在骑马射箭上烧钱,把这两项技能练到满级。
怀着莫名感叹的心情,崔琰在侍女的服侍下换好短衫,背上长弓,绕过一排硬山顶的屋舍,揣手来到外院的马厩。
马厩不过数十丈长,并排而立,其内只有五匹宝马倚槽而食。居中的一匹,白骢立耳、神骏非常,在听到人声后,昂起马脖子,低低地朝这边鸣了一声。
崔颂不由有些惊异。
一旁,湘衣秀眉的侍女掩袖而笑:“许是公子久不来看‘搦朽’,这小家伙在向您表示委屈呢。”
原来这是原主的马。名字叫做“搦朽”。
崔颂感到自己的文学细胞受到了碾压。
如果是他自己,要给这匹白马取名……目测不是“白毛”就是“白豆腐花”。哪里会是这么不明觉厉的名字。
见他深沉地站在原地,充当木桩,白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崔颂于是走了过去,摸了摸马脸。
然后被糊了一手的口水。
崔颂脸色一黑,借着替马顺鬃毛的动作,将手心的口水全部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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