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颂丢下一发闷/雷, 却见戏志才神色平静。仿佛崔颂刚刚说的,不是惊天秘密,而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感叹。
已做好各种准备,等待裁决的崔颂, 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平静。
他甚至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个房间难道被按了暂停键?还是他刚刚的表达有误,戏志才没听懂他的意思?
崔颂顿了顿,郑重地道:“这不是玩笑话。”
戏志才仍然一派平静:“我知道。”
崔颂又道:“我也没有喝酒。”
戏志才替他补充:“你想说——这也不是酒醉之语。”
崔颂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搞不明白这件事的发展:“……你, 就这反应?”
“那我应该是怎样的反应?”
崔颂有些头痛:“不管是怎样的反应, 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戏志才叹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困惑什么, 惟有一点……子琮,你需知晓,一个人就算改变得再多,他的本质也是不会变的。”
崔颂仔细琢磨戏志才的话, 蓦然失语:戏志才这是……不相信?
因为不信他之所言,坚信他就是崔颂,所以丝毫不觉得惊讶, 比他这个开诚公布的人还要冷静。
本质……
本质是一个玄妙的词。他与另一个“崔颂”虽有几分相似,但在性格, 兴趣, 还有其他许多事上, 存在着显著的不同。他不觉得戏志才会看不出来。
“志才难道忘了, 我与原来的我性子相异, 并不相同。”
“事与时变, 本性难移而脾性易改。是以初出茅庐者多冲动,经事者多隐忍圆滑。”
崔颂听明白戏志才的意思,他是说:一个人的性格会随着环境而变化。年少的人大多是冲动热血的,在经历社会后,将会有所沉淀,收敛心气,变得沉稳圆滑。
这句话,他赞同,也不赞同。或许一个人会随着环境而改变,但是按照现代心理学的说法,一个人的心态与行事作风或许会变,但TA的人格是很难改变的。
他与另一个崔颂,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
戏志才又道:“更遑论……你忘却了许多事,应当也忘了——你曾经的性子。”
崔颂被这神来一笔弄得一愣。
“实则你如今的模样更让我怀念。自何子仙逝,你心性大变……如今因为意外伤着了头,忘却过往纷争,回归原样,或许是幸事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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