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委地,血流成河,那男子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转头望向铁佛,黑暗挡不住他的视线,铁佛的每一根线条,每一个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死物,他能感觉到在铁佛的体内,密密麻麻铭刻着无数符箓,细如米粒,沉睡不醒。死亡和鲜血不足以唤醒它们,那是上古修士留下的大手笔,在上界他领教过不止一次。
他是傅谛方,来自上界,修成神兵真身,追杀天妖至此的妖奴。
天妖残部遁入混沌一气洞天锁中,大瀛洲除去斜月三星洞一地,尽被妖奴占据,但黑龙妖凤天狐天狼这些余孽不除,终是心腹大患,得了喘息的时机,难保不会卷土重来,妖奴费尽心机,以水火反复洗炼洞天锁,终于破开一道纤细的裂痕,把傅谛方送了进去。
傅谛方亦是上界妖奴中数得上的强者,此行若能将一干天妖尽数屠尽,抽取魂魄,斩草除根,自然最为圆满,若事不谐,探明彼等的底细,觅路回转上界,再做定议也不迟。
然而甫入洞天,傅谛方便觉得力量受到压制,未能尽展所长,如奋力挣脱束缚,一旦突破这方天地所能承受的极限,将被强行驱逐,就像吃了不消化的东西,上吐下泻,排出体外而后快。若是驱回大瀛洲,却也无妨,怕只怕被挪移到七曜界其他九洲,深海死地,甚至完全陌生的异界,那就糟糕了。是以他一直收敛力量,不敢肆意妄为。
饶是如此,傅谛方仗着六如真身,天妖精魂,自视甚高,终究还是小觑了此界的修士,稍一托大,便被先天鼎摄入洞天,盛怒之下,他将天一癸水之精吸入体内,破鼎而出,屠尽太一宗五峰七殿立威,却也就此种下了祸根,天一癸水之精驱之不去,只能以魂魄之力强行压制,慢慢炼化。
然而炼化此水耗日持久,非一时之功,连涛山废墟一战,他稳稳压过魏十七,眼看就要取其性命,体内的天一癸水之精暴起反水,他不得不及早抽身,觅地加以压制。
东海淹留已久,海中鱼兽吃得七七八八,他不耐烦搜寻,换了个方向,径直飞往北海,恰好铁额人为狼群所迫,辗转退往王庭,兵荒马乱,苦不堪言。傅谛方腹中饥馁,顺手捞了一个新鲜强健的铁额男子吃下肚,觉得心和脑滋味犹佳,远胜腥臊的海鱼海兽,就此上了心,便命卢胜驱逐狼群困住铁额人,不令其逃逸,自己孤身潜入王庭,寻了祭坛下的石室栖身,每日吃一个人解馋,一点一滴炼化天一癸水之精,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他盘算妥当,待到天一癸水之精尽数炼化,无有掣肘之忧,再从容行事,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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