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启面露讶异,百思不得其解,到了魏十七这等境界,击伤,击败,击溃,或有可能,但他若一味遁逃,上天入地,却是难以追击,更不用说毕其功于一役,将其灭杀了。他心痒难忍,数度欲开口询问,又强自按捺下去。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几事不密则害成,这个道理他懂。
巡天却没有瞒他的意思,迎着海风海涛,淡淡道:“那魏十七毁了星罗洲千足地穴巴老怪一具分魂化身,夺去六龙回驭斩和虫囊,又斩了他的徒儿马秤杆,结下仇怨,巴老怪虽不至于亲自出手,却遣出门下大弟子秦渠前往大瀛洲,取其性命,将遗失在外的宝物收回。”
寇启却是第一次听闻秦渠之名,忍不住问道:“秦渠很厉害么?”
巡天呵呵笑道:“大瀛洲离得远,星罗洲更远,听云熙族黑羽偶然说起,那秦渠本是虫族真仙,巴老怪的师弟,性情暴躁,不耐烦藏身,被天庭察觉,降下符诏牵引飞升,秦渠硬顶着不去,结果被雷霆从头劈到尾,肉身尽毁。他也着实了得,竟然瞒过天庭,将魂魄躲于妖丹中,逃出生天,另觅了一具躯壳夺舍重生,拜入巴老怪门下,重修神通,名为师徒,实为同辈。魏十七纵有千般手段,遇到此人,也难逃杀身之祸。”
寇启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虫族竟有此等大能坐镇,难怪师尊不看好那魏十七。
师徒二人闲谈了几句,寇启见师尊无意再多说,知趣地退了下去。他回到船舱内,独踞一室,侧耳听着涛声澎湃,心事重重,久久未能平息。不知何故,从离开陆黾洲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些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中,咽不下,吐不出。与师尊的一席话,非但不能令他释怀,反而愈来愈担忧,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左思右想,不知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逡巡了良久,寇启终于拿定主意,从袖中拈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符纸,灌注妖元,轻轻按在了舱门之上。一道道纤细的银光盘旋闪动,结成禁制,如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将小小的船舱密密覆盖,像一只偌大的虫茧,密不透风。
寇启低头听着自己的心跳,取出一座赤红的玉山,小心翼翼放在藤榻上。玉山之内,似乎有赤焰熊熊燃烧,忽起忽落,没有一刻停息。他瞩目良久,毅然咬破舌尖,吐出一点淡金的精血,滴落在玉山之上,脸色黯淡灰败,气息亦随之衰落下去。他定了定心神,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取了三枚猩红的丹药吞入腹中,盘膝坐下,吐纳调息,功行数遍,这才略略回复了元气。
渊海浩瀚无垠,击浪艨艟从陆黾洲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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