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情,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跟随他投入云浆殿的几位轮值谋个出路。他心念数转,取了三宗不起眼的法宝,纳入袖中,谢过殿主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沉默无语。
轮到云兽忽律时,出乎意料,他挑了彗月殿羝藩上人遗下的一根缚灵绳,一篇雷诀,一葫芦滚雷丹。蛇龟和应龙看在眼里,暗暗好笑,忽律难不成打算继承羝藩上人的衣钵?那缚灵绳经由雷诀催动,可化作缚灵雷火鞭,雷火天生克制妖物,忽律乃大妖出身,如何能驾驭得了此鞭!
沈幡子金茎露重伤未出,乌泉柏癸之属不堪大用,只能在殿外候着,有资格上殿受赐的,尚不足廿人。待众人各自上前,取过所赐之物,魏十七伸手一指,摄了一柄玉如意,送入胡山翁手中,拂动衣袖,将余物尽数收入洞天之内,留众人一同宴饮。
云浆殿主既有兴致,众人也不推辞,片刻后,十余名傀儡侍女鱼贯而出,手脚麻利,流水也似奉上桌案壶盅盘碟,美酒佳肴,尽出自云浆洞府。允道人目视那些傀儡侍女,看出几分端倪,广恒殿主温玉卿素来与魏殿主交好,曾以一具仙傀儡为代价,请他出手相助,天机台上做一场,守住了殿主之位。温殿主手下无有得力之人,未能应云浆殿征辟,赴星域讨伐他殿,她私下里赠与魏殿主这些傀儡侍女,歌舞宴饮,亦足以怡情,可谓恰到好处。
魏十七待众人各自安坐,举杯相贺,“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诸位道友,天路迢迢,相逢即有缘,且尽杯中酒,今宵多珍重。”言词之中,不知不觉带上些许感慨。众人微微一怔,举杯饮下美酒,刀光剑影黯淡,鼓角铮鸣远去,一时间将杂念抛诸脑后,沉浸于片刻的喜悦与安宁。
待到酒宴散去,云兽忽律借故留了下来,上前拜见云浆殿主,将允道人讨教“鸳鸯阵”的前后说了一遍,并将那篇“泣血诀”呈上,请殿主指点。
魏十七将玉简轻轻一弹,“叮”一声轻响,顷刻间了然于胸,他略一推衍,颔首道:“允道友所言直指要害,以本命精血驱使妖物死战,或可将鸳鸯阵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不过人力有时穷尽,此术利速战,不利久战,驱使三五可行,驱使十余则心力不济。吾从鱼龙胜境收取的水族精怪所剩不多,可择其精锐,结成一个‘鸳鸯阵’,令蛇龟、应龙、柏癸修炼此法,各驱使三五之数,汝以癸水通天旗布下汪洋相济,与强敌周旋亦非难事。”
忽律豁然开朗,顿知之前试图驱使十余水妖,顾此失彼,徒劳无功,反将兵力折损得干干净净,并非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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