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关节。昨夜一名采花贼潜入钱府,残忍地奸杀了钱家小姐,那贼子点穴的手法与华山派的宿敌有八九分相似,为确认其师门来历,必须开棺验尸。
郭传鳞点点头,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掘坟开棺是体力活,且有伤阴鸷,师父虽然内外兼修,武功卓绝,做这种事总有些不方便……他终于明白师父夸他“当过兵、杀过人、见过世面”这几句话的含义。华山派的宿敌……宿敌……难不成是青城派?一念及此,郭传鳞心中不由打了个咯噔,偷眼瞧李一翥,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天色已暗,山风呜咽,李一翥艺高人胆大,郭传鳞双手沾满鲜血,阴魂厉鬼避之唯恐不及,二人穿过黑松林,遥遥望见钱家祖坟,远处的新坟旁亮着一盏灯笼,照亮了高高矮矮数条可疑的身影。
“难道有强人觊觎陪葬的珠宝首饰,也来凑热闹?”李一翥定睛细看,一人腰缠白布,坐在坟旁痴痴地望着石碑,时不时抬手拭泪,几个小厮身着丧服,低三下四地劝他早些回去。那是米行老板钱谷良,他中年丧妻,没有再娶,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视若性命,一心想给她挑个如意郎君,老来也好有所依靠,谁知女儿一夜间变成冤魂,从此阴阳相隔,怎叫他不悲痛欲绝。
人死如灯灭,李一翥心中有些唏嘘,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为是向钱谷良的伤口撒了一把盐。
茕茕孤坟,无处话凄凉,钱谷良坐了许久,流干了眼泪,才在小厮的劝说下蹒跚离开,忽明忽暗的灯笼像猛兽的眼睛,久久盯着李一翥和郭传鳞藏身之处。坟头重新陷入黑暗中,郭传鳞咳嗽一声,小心翼翼问道:“师父,还掘吗?”
“掘!”李一翥毫不犹豫地回答。
郭传鳞大步来到新坟前,插上火把,刨松浮土,扳倒石碑,用锄头挖开坟头,越掘越深,露出沉重的楠木棺椁。李一翥跳下土坑,运内力将铁钉一一震出,与郭传鳞合力抬起棺盖,轻轻搁在一旁。
钱家小姐仰天躺在棺椁里,面容惨白,身体僵硬。
李一翥没有让徒弟回避,他解开钱家小姐的衣裙,从头到脚仔细检查尸体,先是正面,再是背面,没有放过女子最私密的所在,连右手指缝都凑到鼻下嗅了嗅。郭传鳞目光炯炯,大开眼界,他从来没想过,查看尸体竟有这么多讲究,师父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他仿佛早就猜到了结果,验尸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猜错。
尸体虽然被细心地清洗过,但有些痕迹永远也洗不掉,李一翥的心情异常沉重,最后一丝侥幸也化为泡影。他僵立片刻,弯腰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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