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猪再怎么努力也飞不上天……郭传鳞脑子有些乱,他定了定神,咳嗽一声,道:“乱世人命贱如狗,唯有自身强悍,才能立命存身,我见过太多的人,像蝼蚁一样被踩死,连叫都没能叫一声。”
秦榕触动心事,喃喃道:“现在是乱世吗?”
郭传鳞压低几分声音,道:“听说夹关沦陷,太守史翔业已归降,赵……伯海占据雄关,进可攻,退可守,叛军随时都能长驱直入,攻打京城。”
秦榕微微一惊,她还以为夹关固若金汤,叛军被阻挡在关外,不得逾越天堑。谷梁秦家是做翡翠生意的,战乱一起,珠宝首饰无人问津,生计定然每况愈下,关心则乱,她拉拉郭传鳞的衣袖,讨教道:“郭师兄,你觉得叛军……能不能成势?”
郭传鳞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谨慎道:“在我看来,叛军的兵势之盛,远远超出朝廷的预料,那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必须倾全国之力,才能一举平叛,否则的话,社稷根本不稳,改朝换代亦非不能。”
秦榕吐吐舌头,道:“有这么严重吗?”
话刚说出口,郭传鳞就后悔了,他在华山派身份有些尴尬,出身叛军,双手沾满鲜血,又与赵帅的谋主牵扯上瓜葛,最忌谈论叛乱一事。他急忙补救道:“这只是我的猜想,当不得真的——”
秦榕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我不会跟别人讲的。”
郭传鳞笑笑,岔开话题道:“那天还你的翡翠花佩,有没有带下山?”
秦榕眼眸亮了起来,拉拉颈中的红绳,有些害羞,笑道:“挂着呢!我很喜欢!”
“一定很漂亮!”
话说得有点露骨,秦榕双颊染上一层红晕,却并不觉得讨厌。这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短短几天里,她跟他第一次这么接近。
看到二人肩并肩走在山路上,亲密地交谈,李七弦既欣慰,又有些失落,她故意喋喋不休缠着洪师兄,让他们落在后面,像一对情侣。但郭传鳞并没有把全部心思放在佳人身上,一阵近乎本能的警觉袭上心头,他突然停住脚步,抬头朝悬崖上的树丛望去。山风呜咽,枝叶婆娑,发出沙沙的声响,红叶黄叶飘飞如雨,阴影之中,仿佛藏着一双窥探的眼睛,冷冷注视着他们。
秦榕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暗中偷窥——算了,大概是我的错觉。”郭传鳞收回视线,留意到远处的周轲也立定脚跟,双眉紧锁,目光投向同一所在,他心中一凛,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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