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抬头就读完了,落款只画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花押。贺知府心中雪亮,旁人或许不识,他却知道那是当年扬州韩家的花押。事隔多年,韩家的直系子弟差不多都死光了,唯一逃亡在外的只有族长韩扬的私生子韩兵韩大略,这封书信,正是韩兵亲笔所书。
贺知府闭上眼睛,将信笺撕成长条,塞进嘴里嚼烂了咽下肚去,隔了片刻,展颜道:“郭贤侄,你来得及时,如非有你援手,今日难得善终!”
郭传鳞笑道:“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区区几个强人,跳梁小丑耳!”
“那伙强人是什么来历?”
“他们是流沙帮的匪徒,领头的是埠阳分舵舵主欧阳棣。流沙帮以白道帮派自居,实则心狠手辣,比黑道更贪心,更狠毒。”
贺知府若有所思,喃喃道:“看来他们不是打劫钱财,而是蓄意要老夫的命!”
“流沙帮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日久自然露出马脚,不急于一时。大人,水路虽然舒适,终不及陆路快捷灵便,在下斗胆,恳请大人弃船登岸。”
贺知府对适才惊险的一幕心存余悸,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也是时候加紧赶路了,早一日到得扬州……对了,你怎地恰巧也在左近?”
“在下从夹关而来,搭乘茶商的尚船,奉韩先生之命,辗转去往扬州投奔大人。在埠阳城逗留时偶遇欧阳棣,他似乎起了疑心,强行登船,打算到得江心,借打劫官船这档子事,顺手灭口。在下听说他们的目标是贺大人,就出手杀了欧阳棣,驱散强人,赶来相见,果然没有误了大事。”
“嗯,今天若不是你在,老夫恐怕要沦为枉死的水鬼,连小兰都……”
“大人洪福齐天,定能化险为夷!”
贺知府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言谈举止不卑不亢,不像是桀骜不驯的叛军将领,他好奇地问道:“韩先生作书,荐你到老夫府中当一名护卫,你出身江湖,身手了得,做这等小事,未免大材小用了。”
郭传鳞微笑道:“在下只是赵帅麾下一名马前卒,承蒙韩先生提拔于寒微,机缘凑巧,学了一点武功,理当为赵帅,为韩先生,为大人效力。”
贺知府甚为满意,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他手下正缺得力之人,有郭传鳞一路护送,大可放心。他沉吟片刻,和颜悦色问道:“郭贤侄既然不嫌弃,老夫自当厚待,嗯,贤侄是孤身一人前来吗?”
郭传鳞道:“离开夹关时尚是孤身,出得陇西,在江边的荒野遇到一落难女子,正被流沙帮的两名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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