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善战,民风彪悍,只有强壮的婴孩才能活下来,马背上生马背上长,来去如风,骑射天下无双,若非朝廷把持盐铁专卖,严禁铁器流入胡地,他们早就长驱直入,大肆掳掠中原膏腴之地。邓去疾年轻时曾在边关与胡人交战,深知他们的可怕,缺少铁器,胡人只是少了爪牙的群狼,朝廷精兵足以御敌于国门之外,如今叛军与胡人勾结,私自输入铁器,饮鸩止渴还是温和之辞,讲得严厉一点,就是利令智昏,祸国殃民。
但在淮王跟前,他不动声色,深深掩藏起担心和杀意。
淮王亦非无智之人,摇首道:“盐和茶叶都无关紧要,至于输入铁器……岂不是把刀柄授予敌人?养不熟的白眼狼,令师难道不清楚胡人的本性?”
“胡人性如虎狼,单单输入铁器确实不妥,关键是盐与铁器同时输入胡地,足以遏制胡人的野心。”郭传鳞终于揭开了底牌,说动淮王只是第一步,证明韩兵是棋局上至关要紧的一枚棋子,不容有失,无可取代,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用意。
见证一个大时代缓缓拉开帷幕,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机缘。
淮王笑了起来,他知道郭传鳞接下来所说才是关键,韩兵葫芦里卖什么药,他还真有些好奇。他挺直腰板,破天荒说了句:“愿闻其详。”
郭传鳞从怀里掏出一白一黄两个纸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两包盐。白的那包是上好的精盐,色泽晶莹,颗粒细腻,黄的那包是喂牲口的红土盐,赭红相间,夹杂着草茎和泥土。他解释道:“输入胡地的盐有两种,一种是给人吃的精盐,咸味纯正,价格也较贵,另一种是喂牲口的红土盐,泥沙混杂,价廉物美,只相当于精盐售价的三四成。据胡人说,喂牲口不能用人吃的精盐,必须用红土盐,红土盐中含有某种草料缺乏的东西,谁都说不清是什么,但牲口吃了精力充沛,产崽多,成活率高。牲口对盐分的需求远大于人,所以胡人多购红土盐少购精盐,花费大致相当。”
“嗯,继续说下去。”淮王还是第一次听说牲口和人一样需要吃盐。
“恩师精通药理,在红土盐里加了一味药,主料是木须草,另外还有七八味辅料,略带苦涩,人误食没什么影响,只对马匹生效。胡人的马吃了加药的红土盐,一开始没什么异样,时间长了会上瘾,一天不吃红土盐,就性情暴躁,不听使唤,日子久了骨软筋酥,跑不动路。”
淮王与邓去疾对视一眼,暗暗心惊,他们猜到韩兵是如何制约胡人的了。
“输入胡地的红土盐量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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