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人儿赧然一笑,扭头朝鸟不渡山深处奔去,契染朝白毛尸犼打了个手势,命其守在山外,举步尾随那血人儿而去。白毛尸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迟疑片刻,招呼乌藤、蔡礼佛二将收拢中军亲卫,在山外耐心等候。
山崖湿滑陡峭,契染随着那血人儿渐行渐高,蜿蜒直上百余丈,钻入树藤后一道罅隙,初极狭才通人,复行百余步豁然开朗,竟是一个空旷的洞穴,无数猴怪倒悬于穹顶,半睡半醒,沉默不语,对闯入者视若不见。
那血人儿回身看了他一眼,熟门熟路前行片刻,钻入一个丈许高的小洞中,契染驻足等了片刻,举步踏入洞中,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明珠,珠光迷蒙,照得四下里有几分仙气,石桌石椅对石榻,榻上盘坐一人,果不其然正是重元君。血人儿已没入他眉心,一分分消散去,体内血气受地脉干扰,紊乱不堪,他小心翼翼收拢成一团,借地脉之力反复锤炼,去芜存菁,犹如大浪淘沙,留下沉重的金砂。
魔物打熬肉身,修持血气,终究太够粗糙,重元君顺应深渊根本法则,弃星力,趋血气,很快就找到了适合自身的法门,道行一日千里,与深渊四方之主已相差无多。契染见微知着,约莫猜到他自创的修持之法,另辟蹊径,异想天开,却又丝丝入扣,不亏是收拢三界灵机,一手奠定天庭格局的天帝重元君。
他立于珠光之下,耐心等了小半个时辰,重元君将那血人儿彻底炼化,体内动荡的血气平静下来,这才睁开双眼微微一笑,长身而起,与契染见礼。南疆一别已过去许多年,山水相隔,故人重逢,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尽在不言中。
重元君也不多客套,伸手请他入座坐定,在一方鼓状的岩石上轻轻敲击数下,片刻后,一头猴怪托了石盘石盅入内来,躬身行礼,殷勤奉上琼浆玉液,又人模人样退了出去。契染在他相劝下尝了一口,冰凉甘洌,略有些酒意,据重元君所说此物取自地脉深处,久服有明目清心之效,也算是难得之物。
契染问起因何不见西华元君与蓝容与,重元君闻言为之叹息,原来当日分别之后各奔东西,三人深入南疆数千里,又掉头向北,连番遭遇魔物偷袭,陷入苦战,最终于乱军中失散,彼此不知下落,再也不曾见过。重元君转战数万里,身负重伤,慌不择路,一头撞入鸟不渡山中,才化险为夷,赢得喘息的时机。
重元君躲于山中养伤,与一干下层魔物为伍,体内血气饱受地脉干扰,修为有退无进。吃了许多苦头,痛定思痛,他琢磨出一宗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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