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山门外朝里望去,石阶盘旋而上,九曲十八弯,澄心殿雄踞最高处,云雾缭绕,在朝阳下熠熠生辉。那道人仰头望了片刻,举步踏入山门,拾阶而上,如入无人之境,栖凡观弟子对他视若无睹,每个人都带着一生的历史,半个月的哀乐,在光阴长河中漂浮。那道人如一道无形无质的幽魂,与众人擦肩而过,他路过行色匆匆的昙羽子,路过嘻嘻哈哈的十娘菊仙秀云宝珠,路过花魁娘子姜幼仪,她以手支颐,似乎在怀念谁,路过炮制蛇酒的水马儿和河喜儿,路过耳鬓厮磨的罗云杨兰,路过独立风露、裙角湿沉的李七弦,最后来到澄心殿前。
大殿静默无语,阳光照亮了三尺青砖,尘灰飞舞如精灵,殿内却空无一人,只留下若有若无的气息,缠绕不去。那道人眯起眼睛打量片刻,眸中神采流动,望见一道桀骜的身影飘然而出,飞遁而去,头也不回消失在云天深处。终是来迟了一步,栖凡观主业已绝尘而去,他心中有强烈的预感,此去,极天浩瀚,一去不回!
气息消失殆尽,身影亦随之湮灭,那道人沉默片刻,转身离去,一步步踏入虚空,转瞬掠过万水千山,面目模糊,意识湮灭,最终化作一道清气,没入李老君体内。所闻所见,夏土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李老君面露讶异之色,虽然与栖凡观主失之交臂,但“申元邛”三字却在他心底激起层层涟漪,灵霄殿,元邛道人,弥罗镇神玺,三界之地发生的一切,都指向那位立于诸天万界之上的魏天帝。
李老君脸色数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长吁一口气,不再纠结申元邛的行踪,他提起曹木棉踏上归途,穿渡极天回转天庭。一路波澜不惊,曹木棉意志消沉,老老实实没有作妖,二人也没有遇到申元邛一行,极天如此广袤,遇不到才是正理。步入正阳门的一刻,李老君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背后有一只手左右着天机与运数,他能置身事外,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列御寇与李老君的离去知者寥寥,并没有牵动诸宫,天庭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酝酿着未知的波澜。李老君将曹木棉押入兜率宫,请来姜夜相助,二度雷电涤体,磨灭幽冥之气。这一回旷日持久,曹木棉沉入雷海足足七七四十九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虽然解脱了双手的桎梏,心窍中那一缕幽冥之气却始终无法驱除,令他倍加沮丧。
李老君没有大意,将曹木棉镇于阳钧炉中,命雷四灵严加看管,王京宫那边,他遣道童去打了个招呼,暗示一二,暂且安抚下来,以免人心惶惶,徒增变数。送走姜夜,李老君立于三十三天外,目光投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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