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哉。
大概对于朝中其他人,自己也是从未修剪过的树,是未有人打理的院子,此刻即将门庭若市了。
霍公公看梁道玄于树下静默良久,以为他不喜落叶纷繁铺得到处都是,于是上前恭敬道:“国舅大人勿扰,明日太后差遣的官仆官婢便可以入府,到时您让他们好好忙活两日,给新府邸先打扫得干净透亮再恭迎您的高驾。”
“我不是思考怎么收拾,而是在想这处是是应了阮步兵的‘嘉树下成蹊’,不知苑中可否有下句的‘东园桃与李’?”
梁道玄的虚话张口就来,真正的心思却藏得犹如古树后的亭台,密密实实,谁也看不透。
霍公公着实诧异。本听说这位新国舅未曾读过几本书,在家镇日耽乐嬉玩,怎出口成章,教人捉摸不定。
今日梁道玄让他十分困惑,又心生奇异的敬与畏。
这些年他跟随沈大人,莫说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也见得多了,若说真心有敬惧的想来唯有太后与沈大人,以及那位三朝元老的梅大人而已。可今日却教这年纪轻轻又一派富贵闲人的国舅绕去云雾里,一时竟分辨不明心中的念想。
不过他今日也是有备而来,太后的懿旨在后,霍公公也挺直了自己职责撑起的腰,略凑近一步,换了亲厚谏言的恳切面容:
“国舅大人好文采!太后想来可以安心了。今日太后特意嘱咐奴才交待一事,您如今即将恩荫入朝,我朝素重教化,读书为朝野立身之本。不过国舅爷倒不必那般辛苦读个功名,也无需奔劳上哪家书院十载寒窗,太后为您请了位学富五车的先生,待会儿还请您移步到书斋会一会,过个人前的虚礼。”
即便这话说得再委婉,弦外之音也是不好听的。
仿佛在说,国舅大人,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好好学习上进,但即便是恩荫做官,没读过书也是不成的,总得装出样子来。
梁道玄心中苦笑,其实昨天妹妹已经用更委婉的方式提及读书与科举之事。
且不说上辈子他是指哪考哪的学霸,单说这一世,虽然没去过书院,可在家中和表哥一同读书的时日也不短。后来就算无有进学,他也是将读书视作一门爱好,多有涉猎,如若真要考试,他也能拿出几分才学。只是他确实没有钻研过科举的法门,有人引路也是好事。
其实本朝入仕的方法绝不是只有科举一个。
科举是人人称道的正途,但恩荫和铨选却是更多人青云直上的路途。须知寒窗苦读一朝入得天子门堂何等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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