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疑惑,苏裹儿面色如常:“他确实可以傲慢。”
回到水榭庭院,互道晚安,二女分开。
苏裹儿回到闺房,并没马上洗漱,而是旋身走去书桌前,研墨铺纸,拂起长袖,钻出一只莹白小手,指甲粉粉,五指芊芊,去抽出了一根纤细羊毫。
她歪头注视轩窗外的梅林,笔杆尾部一下一下的轻轻点着这张鹅蛋脸的皙白下巴。
“彩绶。”
她唤了声。
“小姐,何事?”
“替我捎句话给阿夫阿兄。”
苏裹儿垂眸落笔,粉唇轻启:“不要遣下人,这两日亲自去一趟县衙……”
书房内,低头写字的小姐细细叮嘱着,包子脸小侍女点头努力记下,然后小手挠着梳双丫鬓的脑袋出门传话去了。
书房重新恢复寂静,眉间画梅花妆的女郎早已搁笔回屋春眠去了,书案那副闲趣之下随手落墨的宣纸上,有未干笔墨: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此乃《周易》第一卦乾卦的九四爻辞。若是什么都“懂一点”的欧阳戎恰好在此,便能通晓些大意:
龙或许落困深渊,但力量已积蓄,只需根据形势前进或后退行动,就不会有错,可尝试……前进一步了。
只是不知这是写给那位年轻县令的,还是写给这座苏府的。
……
苏裹儿本来并不太信命,可后来信了,甚至专研起了玄学易经。
今夜,她又梦到了当年那位道门相士为其扶乩后的警言:
“殿下龙目凤颈,贵人之极也,然而离一飞冲天,还差一位命中注定遇到的贵人。”
“贵人何在,吾如何寻他?”
“此人潜龙在渊,衔明月而出,会在此县为官又辞官,且写辞官隐退之赋,诗文与明月最后皆将赠于殿下,到那时,殿下便可腾飞九天,但是切忌,除了共患难,此人也必须共富贵,方可稳住殿下命格。”
她皱眉冷语:“吾不像共富贵者乎?”
相士低眉:“不知。”
……
有一则小道消息传遍了龙城县各条商街粮铺:
县衙的粮不够了。
有传闻是江州缺粮,新来的欧阳县令为了讨好那位监察使沈大人,将不少赈灾营的储备粮借去给了江州,最近离开龙城的那批折冲府将士们,便是运粮回去交差的。
而眼下,市井商贩们还发现,有一伙疑似衙门的人在高价收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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