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王大人给你们柳家全权担保,光是兼并良田、破坏本朝均田法的罪名,就够你们柳氏抄两趟家的了,你们得把握最后悔改的机会啊。”
欧阳戎微笑言语,似是苦口婆心,然而说出的话语,却是字字诛心。
这些话就像宛若一把锋利尖刀,狠狠插进了场上某人的胸口,虽然此人胸口已经有两道刀痕了。
床榻前安抚兄长的柳子安背影一僵。
他原本抓住兄长手腕的那只右手忽然抓了个空,旋即柳子安被一只手心染血的大手死死反攥住手腕。
而屋内的柳子麟等柳家人纷纷移开视线,或低头或侧目,皆不敢去直视病榻上那个身影正摇摇晃晃起来、宛若风中破屋的男子。
欧阳戎似是没有看见这些。
被挽留下来坐一会儿的他继续啃着可口多汁的梨子,如数家珍道:
“还有城内东市、西市那些商铺店面、彭郎渡码头的仓库船只、水运生意,有不少商家士绅都控告你们以前非法竞争、强买强卖。
“欸,难怪以前听说半个县城都是你们家的,原来是这么来的啊,这可不行,咱们龙城县决不是法外之地……
“别再继续拖下去了,按照公审判决,三日之期的最后期限要到了,明日上午记得准时去县衙,把这些商铺市契也全交出来,本官与县衙会好好分配,给你们省点官司。
“柳二少不用谢,这些都是本官与县衙该做的,大伙都是龙城百姓,为你们服务本就是义务,不过你们柳家若是硬要送锦旗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行,但就别大张旗鼓的放鞭炮了,扰民也就罢了,让整条鹿鸣街都知道本官又收到了一张锦旗,这多不好意思啊……”
年轻县令宛若一个和蔼无比的父母官,细细叮嘱,不时还感慨叹息。
像是生怕遵纪守法的柳家众人遗忘这些。
屋内,一边是侃侃而谈的欧阳戎,一边是沉默寡言愈发安静的柳氏众人。
气氛说沉默也不沉默,说热闹也不热闹。
这一幕一时间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欧阳戎忽然提高嗓门:“听见没有,柳二少?”
柳子安肩膀一抖,回转过身。
顶着身后床榻上某道像是要吃了他的眼神,这位临时掌家的柳家二少爷朝板脸的年轻县令强笑道:
“好,知……知道了,大人,草民一定遵守。”
前一秒还绷着脸的欧阳戎蓦然一笑,起身拍了拍笑容僵硬的柳子安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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