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圆润幽绿的翡翠弥勒佛。
她眼睑低垂,盯着紫宸殿门外的天空。
这座紫宸殿位于皇宫中轴线上,坐北朝南,正对着应天门、端门方向,
而这两座宫门外,就是整座洛阳城的百座里坊与百万百姓。
然而此时,有一座被寄予重大意义的盘龙铜柱正在应天门与端门之间的广场上拔地而起。
龙袍老妇人的眼睛正倒映着一片澄蓝天空与天空下那一座正有“人蚁”攀附的盘龙铜柱基座。
来自洛水的冷风由敞开的双扉殿门中吹入殿中,拂起这一群大周最高皇权与中枢权柄掌控者们的朝服衣摆。
有两位彩裳女官走上前,欲要推门。
“门敞着吧。”
女帝卫昭御口亲开。
殿门前的彩裳女官们低头侍立。
“现在清静了,说说吧,桂州哗变戍卒之事,诸爱卿觉得该当何办。”
女帝卫昭收回目光,
相比起不久前朝参上,群臣廷议时的引经据典、大义凛然。
眼下的这场御前会议,不再有那么多罗里吧嗦的废话。
甚至正反双方撕下了谦谦君子的温情脉脉。
“圣人,桂州戍卒凶悍骄纵,胆大包天,弑杀克上,擅自离境,简直目无王法。此举行同造反,有奸人从中蛊惑!”
魏王卫继嗣率先出列,义正辞严道:
“圣人应命夏官下令,江南、岭南二道,就近出兵,镇压这股叛军,以儆效尤。”
夏官也就是兵部,因为自古以来,夏季农闲时常出兵,故获此称。
狄夫子摇摇头:
“老臣听闻,戍卒并非想叛,乃被欺辱,过失在桂州长史蓝长浩,失责在先,激起哗变,后又失察,龟缩城中,不往阻拦,放任戍卒离境。”
卫继嗣斜目:
“狄公听谁说的?如此捕风捉影,面对跋扈叛军,蓝长史弱躯文人,避开锋芒,固守城中,有何不可,至少保住了桂州府城。”
狄夫子不瞧他,沈希声上前一步,垂首禀告:
“圣人,据江州长史欧阳良翰奏折所言,桂州一千五百戍卒实乃被逼哗变。
“当初被派遣去岭南西陲,平叛结束,本该是为大周御敌的英雄,却被留下戍边。
“戍边也就算了,过了一期,又延一期,三年又三年,其中大部分戍卒已经戍边六年,眼见戍期结束,即将返乡,蓝长浩却自私自利,私下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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