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口了。她无力地靠在舅舅身,拉着他的手,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她当年改嫁时是想带着舅舅一起的,但是舅舅本家的亲戚都不答应,说周家的人不能跟着外人姓,尽管外婆保证坚决不会让舅舅改姓,最终还是没能带走他。
舅舅那时候年纪小,可能是听多了风言风语,也觉着外婆不要脸,觉着他爸死了之后外婆该一辈子守活寡等等,所以当时也坚持不肯跟外婆走,所以他们母子俩一别是几十年。
我坐在副驾驶位,一直回头看他们,脖子都扭了筋。
辅导员家里的老房子在一个老小区,没有围墙和门卫,住户也都偏向老龄化。家里很多灰,我跟姨妈收拾了一间房出来,买了新的**铺让外婆躺好,然后辅导员带着舅舅回小家拿寿衣之类的东西。
寿衣需要外婆的儿女买,所以付钱给辅导员时,他没推辞。
外婆叨叨着说姨妈对不起我,说我命苦,还让我以后不要再跟田华婶来往了。她说田华婶牵线搭桥让我跟了庄岩,她自己则在间收好处费,外婆早在医院里听到田华婶在电话里谈论过这事。
那时候她也没怀疑跟我有关,又来知道跟我有关时,已经出院被田华婶照顾了挺久。她觉得田华婶也不坏,所以一直没说破:“希希,以后留个心眼……不要那么相信别人。”
她把我跟姨妈的手搭在一起时,落下两行眼泪:“那个混账东西不在……你们别记恨对方……希希,她是你妈……母女,有个依靠……”
她到死都巴望着我跟姨妈能和好,虽然我对姨妈一点感情都没有,但还是点了头。
舅舅取回寿衣没多大会儿,外婆彻底合了眼。
姨妈扑到她身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让外婆再睁眼看看我们。舅舅一个壮实汉子也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砸。连辅导员,也受了气氛的感染偷偷背过身去擦了下眼角。
唯独我,眼睛特别干,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可我浑身都在一阵阵地发凉、发抖,我知道自己很难过,魂都丢了的感觉,可心底的悲痛是没办法发泄出来。
那一刻,我最希望的便是庄岩在身边,让我靠一靠,抱一抱。
他出事后,我第一次那么怨,怨生活多磨难,不肯对我慈悲一点。我怨庄岩不来看我,怨他爸当初跟着赵德海造孽。
如果最艰难困苦的时光全都靠自己熬过去,那以后面对庄岩的时候,我还会那么依赖那么深爱吗?
我痴痴地盯着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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