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写下来,若是老实,便放了他孙子,但机会只有一次,倘若朱万田还敢耍小心思,就生生剐了他孙子的皮。
朱万田屈服了,用那仅剩的两根手指,蘸着血,写下了庄园的位置。
然后,又求对方遵守诺言,放过他的孙子,说孩子还小,什么都记不住。
对方看了,笑呵呵拍了拍他肩膀,凑到他仅剩的那只耳朵旁,只说了一句。
“——骗你的,都得死。”
然后,朱万田就听到了他孙子哭天抢地的一声痛嚎,没了声息。
紧接着,他只感觉脖子一凉,也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是浑浑噩噩,跟着自个儿尸首晃荡的鬼魂。
在鬼魂的视角里,朱万田看到了,自个儿一家十多口,死得干干净净!
而那银袍人走前,还去了朱家秘库,取了无数银子和天材地宝,说什么栽赃嫁祸云云。
最后,朱家尸首被人发现,朝廷来人,一番勘察以后,捉住了两个散修。
凌迟处死。
朱万田看见了一切。
他怒吼,他咆哮,他歇斯底里!
这俩人,绝不是那天晚上闯进他府里杀人害命的银色铁面人!
可惜人鬼殊途,没人听到他的话。
一桩血案,盖棺定论。
事儿,了结了。
但朱万田却是那叫一个死不瞑目啊!
仇恨!
愧疚!
化作执念,留下来!
仇恨自然是对那银色铁面人以及幕后黑手。
愧疚便是因为他未曾做到自个儿亲口答应仁德王的事儿。
两枚遗愿,化作烟熏灰字,在度人经上显露出来。
一曰,不共戴天,想对那泯灭人性的凶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二曰,物归原主,想将仁德王交给他的铁棺夺回来。
走马灯看罢,余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从度人经里走出来。
这俩遗愿,他接了。
一是看不惯那银色铁面人胡作非为,想管一管。
二嘛,他也想晓得,自个儿名义上的雇主仁德王临走之前留下铁棺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而要找到凶手,找到铁棺,就只有先找到那群银色铁面人。
但朱万田的走马灯里,却没有关于他们身份的更多线索;加上这这家伙来去无踪,神出鬼没,朱府周遭的虫鱼鸟兽恐怕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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